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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二笑道:「那是自然,良家女子哪敢到这里来,不怕被毁了名誉?你们

只管随意挑选就是了,只要说定了价钱,她们就会带你回住处服侍,此间乐,不

足与外人道也。」

赵羽见这个小二一脸猥琐样子,想必也是常客,于是问道:「这些人看来都

是只做皮肉生意的货色,如何寻的名妓?」

小二一听乐了,笑道:「小的一看各位公子相貌堂堂,就知不是寻常人,那

名妓岂能轻易出门?须得清客向导才能找到,更有那种姿色绝佳的厉害角色,一

般的达官贵人都不能轻易见到,还得事先约好日子,表露身份,等个半年只怕也

见不到人影。」

任沧海是个急脾气,不由怒道:「不过下贱娼妓而已,看你们金陵人给宠成

这般啥玩意,还得预约表明身份,岂有此理。」

那小二不以为意,仍旧笑道:「这位公子就不明白了,这叫物以稀为贵,尤

其是那才情出众的,又有许多士子捧场的名角,当然要自抬身段,做出那种曲高

和寡姿态,身价就会跟着上来,不然若是学那下贱娼妓来者不拒,那就是自毁招

牌,明珠暗投。」

任沧海摆手道:「罢了罢了,爷不过路过此处,没工夫去招惹那种名妓,寻

常角色就可以了,等会咱们喝完酒,我就下去找一个,你们愿不愿意一起去?」

杨正坤笑道:「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不方便出入此处,你还是自己去吧。」

任沧海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怕师嫂,你不去算了,周师兄和小师弟去不去?」

赵羽和周云逸同时摇头,毕竟赵羽现在身边已经有了五六个女人,平日忙都

忙不过来,哪还有心情去跟妓女们作耗,而周云逸则是成天研究草药,对女色并

不十分在意。

任沧海见此大为丧气,不由摇手道:「真没意思,你们都不去的话,那我就

不客气了。」

说毕起身就拱手告辞,桌上于是只留三人对饮。

这三人虽然决定不去勾搭妓女,然而却围在窗口点评众妓女,这个说那个腰

好,那个说这个肤白,正闹的开心,赵羽忽然瞟见远处一个女子,独自提灯站立

在疏影下,穿蓝色衣裙,无论身材和容貌都与王若初极为相似,不过相距太远,

看不太清,他脸色一变,起身对杨、周二人道:「我方才恍惚看见一个故人,要

去找一下,你们喝完酒自己回去,就别等我了。」

不待二人回话,飞身下楼而去。

杨、周同时鄙视道:「方才还装正人君子说不去,这会子看对了眼就露出狐

狸尾巴来了,还推说什么故人?之前没来过金陵,那会有什么故人呢?」

然而此时赵羽已经跑下楼来,根本听不到他们的抱怨。

赵羽来到街上才发现嫖客妓女实在太多,走路都不大方便,只得尽力在人丛

之中钻来钻去,好不容易来到方才那蓝衣姑娘所在之处,已是满头大汗,抬眼四

处搜寻,只见那蓝衣姑娘已不见踪迹,心中越发狐疑,于是沿街一路搜寻过去。

不过他实在没法走的快,沿途那些妓女见他长的俊俏,这在嫖客之中是比较

少见的,纷纷围了过来毛遂自荐,他只得奋力狠心推开那些过于热情的女人,一

路走一路四处张望,也不知走了多远,渐渐行人稀少起来,正迟疑着是不是要继

续向前,勐然一回头,忽然看见那蓝衣女正在河对面,提着灯跟着一个男人钻进

了一个胡同。

要换做往日的话他只要一运功,就可轻松跳过这秦淮河,可是现在他身上有

伤,只能绕着石桥追过去,匆忙之中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书生模样,似乎也有

急事,只抱怨了一句就跑开了,赵羽低头一看,地上落了一把扇子,正要交换那

人,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只得将那扇子揣入怀中,再接着追

了过去,进了胡同却早已不见人影,只得挨家挨户找,可此时已经是夜晚,家家

户户紧闭门窗,只能隐约从窗帘看见里面的灯光,手里也没灯笼,黑漆漆的根本

看不到脚下的路,徘徊好几次之后,终于承认自己再也找不到那像极了王若初的

蓝衣姑娘。

赵羽低头想了想,这人可能也就长得像王若初而已,并非是真正的她,要知

道他亲自给王若初下葬的,绝无存活的可能,再说了,自己重伤的那几天还梦见

了王若初的魂魄守护自己。

想到这里,他放弃了寻找,正要返回秦淮河,却发现眼前胡同纵横,走来走

去失去了方向,已然迷了路,方才又出了许多汗水,只觉喉咙冒烟,口渴的不行。

眼见前面一处院落草木葱盛,于是向前敲院门欲向主人借水解渴,谁知敲了

半天里面也没反应,凑过门缝看见里面有口井,于是爬墙而入,找来一个小木桶

打水喝。

谁知拿着木瓢刚灌了一大口,就听外面有人说话,紧接着院门响起开锁的声

音,大惊之下恐被人当做贼,找了个花丛连忙躲藏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门被打了开来,几个女子提着灯笼先后进来,看样子是丫鬟

,她们后面还跟了个女子,此女羽扇纶巾做男子打扮,不过秀丽的容颜和婀娜的

身段让人一见便知是女子,赵羽透过花叶细细打量,只见她天生一股风流婉转的

气息,连长相也一半像碧如,一半像楚薇,赵羽大惊失色,未曾想南京城有如此

绝色。

就连那跟她的几个丫鬟也生的不俗。

众丫鬟在院子里点起灯笼来,方才还黑森森的院子忽然就有了生气,在门窗

的吱呀声中,那女扮男装的人进了里屋,里面也跟着亮堂起来,赵羽不想多事,

想趁着没人注意就赶紧逃跑,他现在武功尽失,等于没了本钱,就算对方长的跟

天仙一样,他也不愿去理会。

谁知天不从人愿,他只顾逃走,却没仔细看脚

下的石头,一个不慎跌倒在地

,弄出很大的动静,丫鬟们很快就发现了他,抓贼的惊呼声大起,赵羽连忙爬起

来,飞快向院门跑去,谁知他武功尽失,力气也大不如从前,爬个墙都费力,慌

乱之中从墙上摔落在地,幸而地上泥土松软,倒也不算太痛,还欲起身的时候,

脖子上却多了一把剑,只听那人冷哼道:「我看你穿的如此富贵,好端端的为什

么要做贼?」

赵羽扭过脖子一看,来者正是那女扮男装的人,只见她此时柳眉倒竖,倒也

颇有些碧如的风味,连忙道:「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贼!」

那人却道:「误会?那你说说你无缘无故闯进我家宅院做什么?」

赵羽连忙道:「你先别动,让我起来再说,这地上凉的不行。」

那女子点了点头,退后几步警戒地看着他。

赵羽心里大呼倒霉,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他要是被这女子误杀了,那可真叫

是阴沟里翻了船。

只得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带任何武器。

此时几个丫鬟也提着灯笼走了过来,对着赵羽照了一照道:「看样子还是个

公子哥,怎么也做起贼来?」

赵羽心想幸好今天穿的还不错,起码不会给人以贼的感觉,于是笑道:「小

生是外地客商,路过此地迷路了,口渴想找水喝,发现敲门无人回应,所以才擅

自闯进来,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可那也是渴得发慌的无奈之举。」

男装女子回头对丫鬟们道:「你们去检查一下,看他是不是撒谎。」

不一会那几个丫鬟回来道:「家里的确只有木瓢被人动过,别的都没什么损

失,看这位公子的确是为了喝水才进来。」

男装女子听了神情果然一松,把剑从赵羽的脖子上放了下来,收回剑鞘之中

,笑道:「既然你不是贼,那为何方才要逃跑?」

赵羽也笑道:「就是怕被你们当做贼才跑,毕竟我也是擅闯民宅,心里有点

虚。」

这时有丫鬟过来道:「方才在地上捡到一把扇子,看看是不是这位公子留下

来的。」

由于赵羽生的俊俏,衣着华丽,本来就不像贼,所以众丫鬟对他是心生好感

,连称呼都是公子,换做其他人的话,只怕就没这么好的待遇。

男装女子拿过扇子看了看,登时脸上一片红云闪过,旁边丫鬟笑道:「没想

到这位公子居然如此推崇夫人的诗。」

赵羽心中一动,这扇子是自己方才捡来的,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也不清楚,难

道真的如此巧合?可她一个女子做诗干嘛,难不成还想当李清照?正想的入神,

那男装女子躬身把扇子还给他道:「不过区区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妾身多谢

公子抬爱。」

那一颦一笑真是温婉动人,让赵羽觉得有些熟悉,蔡瑶当初就是在青楼出来

,也是这种笑容,一笑就莫名让人感到春风扑面,好感大增,莫非此女也是那青

楼之人?想到这里,他连忙接过扇子,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首词:有怅寒

潮,无情残照,正是萧萧南浦。

更吹起,霜条孤影,还记得,旧时飞絮。

况晚来,烟浪斜阳,见行客,特地瘦腰如舞。

总一种凄凉,十分憔悴,尚有燕台佳句。

春日酿成秋日雨。

念畴昔风流,暗伤如许。

纵饶有,绕堤画舸,冷落尽,水云犹故。

忆从前,一点东风,几隔着重帘,眉儿愁苦。

待约个梅魂,黄昏月澹,与伊深怜低语——河东君戊寅年于金陵。

赵羽其实只是粗通文理,这河东君是谁还真不知道。

可刚才那丫鬟说这首词是眼前男装女子所作,不禁心生佩服,只觉此女文采

还真不错,看起来写的真不是那种粗浅的打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