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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知道我的打算,往往不敢与我多加纠缠,一击之后就连忙后退,使得

我占据了主动,正打的难分难解,我忽然后退数步,收招作揖道:「曹兄果然武

功高强,小弟甘拜下风,今日一战,到此为止。」

曹化淳显然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方才看你腰牌上说你的汉名叫赵羽,

咱家又年长于你,就叫你一声赵老弟吧,你武艺如此高强,早已经在我之上,为

何谦让如此?」

我笑道:「也不算谦让,只是在下佩服曹兄为人,所谓患难见真情,当初崇

祯天子坐朝的时候,有多少人嚷嚷着对朱家表忠心,生怕别人不知道,可是李自

成来之后,皇帝想筹款守卫京城,不得已向勋贵大臣们借钱,可是这些人却一个

个哭穷,其中有许多人还是世受君恩的皇亲国戚,最后还是曹兄与王公公等近臣

倾家荡产才筹了五十万两银子,可惜杯水车薪,于事无补,李自成进京后,下令

部众拷饷追赃,竟从那些勋贵大臣手里拷出一亿白银,要是皇帝当初手里哪怕有

一千万两,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就这样,那些文人墨客还构陷你开门引贼,真

是何其不公!」

曹化淳含泪道:「你不要说了,要是当初咱家身上银子再多一点,也不会让

万岁爷落得如此地步,如今只能凭着一己之力守护万岁爷的家眷,以弥补过失,

可是太子、公主音信全无,皇后娘娘又不肯渡江南下,咱家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

办!」说毕嚎啕大哭起来。

我想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银子去维持局面,不然也不会让皇后和贵妃一个在

田间翻地、一个在山间采摘野果,渡江南下之事更是遥遥无期,于是连声安慰道

:「曹兄不必如此哀伤,别看我是清廷的世子,可从小生长在睢宁一带,对大明

还是有些牵挂的,你若是相信我的话,让我助你一臂之力,至于成不成,还要看

天意了。」

曹化淳疑惑道:「你真是睢宁人?那咱家就考考你。」说毕他问起睢宁的风

土人情、风景名胜、乡村习俗,甚至还要我说几句睢宁方言,我自然是应答自如

,不由得惊异道:「曹兄如何对睢宁如何了解?」

曹化淳道:「有一年咱家被圣上罚去守凤阳的太祖皇陵,途径睢宁,逗留了

几日,再加上宫中有个义子是睢宁人,常跟我说起那边的风土人情,咱家自然多

少有些了解,只是咱家看你明明是个地道的睢宁人,为何现在又成了鞑子王爷的

世子,真是想不通。」

我便将父母的事与他简单说了一遍,他这才恍然大悟道:「你虽然流的是鞑

子血脉,却自小生长在中原,怪道我从未见过鞑子有你这么知礼识趣的,若是你

肯相助咱家,将来大明复国之后,必定让你青史留名。」

我摇头道:「曹兄为朱家所做一切难道都是为了虚名?既然你都不在意,又

何必为难我?有什么难处尽管提,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帮你的忙。」

曹化淳犹疑再三,只得道:「咱家的确遇到许多困难,急需帮助,可是事关

重大,还得与主子商量商量再做决定,若是世子不嫌弃的话,在鄙处多迁延几日

,不知是否可行?」

我摇头道:「说来我与家父已失联半日,只恐家里人牵挂,这样吧,若是你

能让我写封信送出去,让他们安心,或许我能多留几日。」

曹化淳笑道:「那最好不过,不过你放心,如果你真是心向大明,我们决对

不会对你不利的。」

我心说信你个屁,若不是看在皇后和贵妃都是美人,我才没空管这些鸟事。

当晚我与曹化淳商量好之后,他让我继续回柴房歇息,第二天一大早就送来

笔墨

纸砚,让我给家里写信报平安,在经过反复检查之后,他才让人将信送出去。

谁知没过多久,外面就来了大队人马,将此处团团包围,曹化淳匆忙进来道

:「不好了,高起潜这个杂碎不知为何找到了这里,还带了大队人马,你武功比

我高强,赶紧掩护皇后和贵妃撤退,我出去跟他们拼了。」

我正要说什么,他已经带着五六个人飞奔而出,我连忙背上弓箭,提剑来到

上房,只见皇后和袁贵飞正在收拾行囊。

周皇后看见我来了连忙道:「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对方人多势众,快出去

帮一下曹伴伴。」

看来她果然是皇后当习惯了,对我这个陌生人也敢随意指使,偏偏还让人感

觉不出半点别扭来,似乎听她命令是理所当然,我连忙道:「是曹兄让我来保护

二位贵人。」

正说着,外面已经厮杀声大起,有人吼道:「曹化淳,快交出皇后来,饶你

不死。」

我连忙道:「事急从权,快跟我走。」说毕打翻蜡烛,点燃蚊帐和窗帘,一

时房间里火光大起,浓烟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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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见此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于是跟着我来到屋后,只见这里也有一些清兵

守着,我不愿意被人识破身份,扯块布蒙住脸,从后背的箭壶里取出破甲重箭,

瞄准了平射而出,一连放了三箭,三个骑兵被射穿盔甲,翻身落马,其余五人则

吆喝一声,朝我冲了过来。

我让众女退后,弃下弓箭持剑冲了过去,使出扫堂腿将当先一人连人带马打

翻在地,不过自己也被那马匹冲撞的有些晕头转向,还没来得机回神,后面一人

马刀已至,我侧身避开,捡起地上的长矛投掷过去,登时将那人扎落下马,刚准

备低头拾剑,后面弓弦响起,只听嗖嗖数声,却不是冲我来,回头一看,原来是

一个清兵已经举刀砍向我后背,幸而周皇后引弓射箭,将那人射死,否则那一刀

劈下来,只怕会要了我的小命。

我感激地看了看周皇后一眼,没想到常年深居皇宫的她居然会射箭,她冲我

点点头,又射死另一名向我冲来清兵,后院的危机立刻解除,我连忙牵来清兵留

下的马匹,让周皇后先上马,袁贵妃却急道:「我不会骑马可怎么办?」

「失礼了!」我不及思索,将她拦腰抱起,娇呼声中,已被我扔上马鞍,随

后我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贴耳道:「没关系,你不会骑我教你。」

袁贵妃惊怒之下,随手一巴掌打了过来道:「好你个奴才,竟敢对本妃动手

动脚!」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看着芙儿和一个青衣宫女已经上马,对周皇后道:「

咱们赶紧往林子深处跑,千万别被官兵给找到。」

众女听说,策马而行,周皇后带头,我负责断后,清兵虽然被远远甩在后面

,却一直穷追不舍,途中我心生一计,让众女下马而行,将马儿往相反方向驱赶

,清兵果然中计,只顾循着马蹄印找了过去,却离我们越来越远,我和周皇后松

了口气,又奔出几十里地后,才找到一处山洞歇息。

谁知袁贵妃身子还是太弱,刚脱离危险后竟然昏了过去,脸色苍白浑身软软

地倒在我怀中,青衣宫女连忙拉开我,扶着她往山洞里走去。

我向周皇后道:「袁贵妃到底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身上有伤呢。」周皇后

一边擦拭香汗一边喘息道:「当初她奉旨自缢的时候白绫断了,摔了下来,被万

岁爷看到了,在她身上劈了一剑,当场昏迷,万岁以为她已经死了,所以放过,

曹伴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医好,方才一番逃亡,只怕引发旧伤,这荒山野林

的也没什么草药医治,这可怎么办?」

她言下之意就是想让我去找草药,还好我行走江湖惯了,一直有随身带药的

习惯,于是从怀中摸出几枚丹药道:「我看她脸色发青,只怕是受了剑伤后失血

过多,伤口愈合以后又没有及时滋补身子,这几枚药都是益气补血的名贵药材熬

成,你们给她服下,暂时能撑个几天,不过她底子太薄,还需长期将养才能彻底

治好。」

周皇后接过丹药叹息道:「说白了我们这些人还是享惯了荣华富贵,一旦失

去了依靠,就觉得生不如死,袁妃如此,我又何尝不是,离宫这半年时间里,只

怕是我们过得最艰辛的日子,当初还不如随万岁去了,也省的过这种颠沛流离的

日子。」

我笑道:「皇后不必多想,你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今晚咱们权且住在这里,等风头一过,我再带你找过好地方安顿下来。」

周皇后道:「那就多谢赵公子相助了,也不知曹伴伴他们如何了,要是连他

也去了,我也不知该依靠谁了。」说毕泪水涟涟,看起来楚楚动人。

看她的意思,是想让我回去找曹化淳,然而此事十分危险,她不好明讲,只

得用暗示,可惜我只在乎她和袁贵妃,别人生死与我无关,再说我毕竟是大清的

人,刚才替她们杀了几个清兵已经觉得有些愧疚,这次说什么也不能任由她操控

,故此装聋作哑,只说:「眼见天快要黑了,你们还粒米未进,我去打几只兔子

回来给大家打牙祭。」

说毕拿着弓箭钻入了密林之中,待我返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挂了松花鸡、

灰兔各一只,守候在洞口的芙儿连忙迎了过来,我叹息道:「可惜身上没带盐巴

,打的这些野物只怕吃起来毫无味道。」

正说着,那青衣宫女道:「盐巴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要随身带着,你们两

个去河边把野物的内脏掏干洗净,我去林中找些柴火来。」

我连忙向青衣宫女抱拳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芙儿连忙道:「她叫蓉

儿,是我姐姐。」

我笑道:「原来是蓉儿姑娘,难怪你们两个长的有些像,贵妃服下药之后现

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