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学流氓2019年7月17日【33】沉雨冷笑道:“说起来这还不是拜我那好姐夫所赐,我受伤以后,他就放心大胆地把我交给白杆军那帮人医治,你想想那帮丘八都是些什么货色,常年不见女色,这不是送羊入虎口?那段时间我伤刚刚好,秦丽华在的时候无人敢碰我,不在的时候就成了孤家寡人,一时举目无亲,一个叫陈继铠的千总就惦记上我,趁夜闯入我的帐篷,我身上又没什么力气,被他强行得成,此后我为了保命,那里敢声张?被他蹂躏了许多时日,姐夫才想起来把我接回去。”
王子茗奇道:“竟有此等事?为何事后你不给赵大人告状?”
沉雨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冷笑道;“你真是书呆子,这种事就算捅出来也不过是让那陈继铠人头落地,于我的名声却大大有损,将来我还怎么嫁人?”
王子茗叹息道:“说的也是,没想到你之前竟受了这许多苦,你放心,从今后我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说毕他低下头狠狠吻着沉雨,两人正抵死纠缠,忽然外面有小厮道:“大事不好了老爷,外面来了一个军爷,正吵着闹着要见沉姑娘。”
沉雨听了连忙推开身上的王子茗道:“不好了,那陈继铠居然找到这里来了,他脾气火爆,要是被他发现我跟你在一起,那可就大事不妙。”
王子茗一边穿衣一边冷哼道:“不过一介武夫,我爹虽然已经退休,毕竟还是朝廷老臣,岂容他在这里放肆!”
两人正忙着披衣,忽然门被踢开,一个穿着铠甲的大汉用刀架着家丁闯了进来,当他看见二人衣冠不整的样子,登时愣在原地。
一群小厮跟来跪在地上道:“少爷,他打伤我们好多人,怎么也拦不住。”
王子茗见了吓得抖衣乱颤道:“混账,谁给你的胆子擅闯民宅,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那大汉气得双眼通红,一刀将手中的小厮割喉,登时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吓得王子茗尖声尖叫起来:“杀人啦!救命啊!”
大汉一把走过去,将王子茗提小鸡一样提起,对着沉雨狂吼道:“雨儿,你怎么能和这种奶油小生在一起,我一只手就能捏断他脖子!”
沉雨面色镇静,转过脸冷哼道:“不跟他,难道我跟你这大老黑就算对了?
陈继铠,我已经告诉过你,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当初你对我做的那事情,人神共愤,我念在秦姐姐的分上没跟你计较,你反倒步步相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秦姐姐,看她不把你拆骨扒皮!”
陈继铠听了连忙道:“雨儿,我已经跟你道过歉,那晚我喝多了酒,这才控制不住自己,事后我也懊悔不已,我心里实际上对你万般尊重的,你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行不行?”
沉雨沉声道:“笑话!你一直跟踪我,还干涉我的事,你这叫尊重?快放开王公子,他那里经得起你这般揉搓?”
陈继铠道:“我没跟踪你,我只是收买了赵家的门房,让他随时向我通报你的去向,得知你被王子茗接走,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怕你受欺负,所以这才闯了过来,我果然没猜错,我这就杀了他!”
沉雨连忙道:“你住手!如今战事吃紧,你不在城墙守着,跑到这里来,就不怕被秦姐姐抓到你擅离职守?”
陈继铠听了恨道:“我若是不来,难道就任凭你跟他乱来?你不是要嫁给你姐夫吗,怎么又跟这个家伙混在一起,让我一刀杀了他,看你还敢和别人乱来!”
说着他作势就要捏碎王子茗的喉咙,沉雨急的大叫道:“陈继铠!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是放了他,我就不再计较今天的事!”
陈继铠怒道:“你当我是傻子,你说这些不过是为了维护这个小子,你越维护我就越要杀了他!”
沉雨一步一步凑到他面前,神情温和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这也是为你作想,他爹是朝廷命官,你要杀了他,那就是公然造反,白杆军也容不下你,流贼与你也有刻骨仇恨,你两头不讨好,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呢?”
陈继铠听了脸色缓和了许多,对她道:“你真的是为我着想?”
沉雨流泪道:“当然是为你着想,你虽然对我做出那样的事,后来你还是对我一直悉心照料,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呢。”
说毕张开双臂扑向陈继铠。
陈继铠泪流满面,松开了抓住王子茗的手,紧紧抱着沉雨。
那王子茗趁机在地上一滚,快速退到门外,只见这个房间已经被大批护院家丁包围,一见王子茗脱险,弓箭手们迅速打碎窗户,瞄准里面的人。
王子茗冲着众人狂叫道:“快放箭,射死这个反贼!”
一时箭如飞蝗,陈继铠连忙蹲下将沉雨紧紧护在怀里,幸而他穿着厚重的盔甲,许多箭头扎不进去,纷纷落下,唯有两三支箭头插入盔甲的缝隙之中,待一轮箭雨发射完毕,陈继铠一手拉着沉雨,一手挥着大刀,一路往外面退去。
王子茗怕伤到沉雨,只得约束着护院,眼睁睁看着他将她带走。
双方僵持着一路来到门口,沉雨脸色一变,忽然从陈继铠身上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向他脖子上扎去,他下意识闪了一下,那匕首没有扎到脖子,却扎在锁骨部位,这里恰好盔甲护卫不到,幸而沉雨力气不大,扎的不算深,不过也是鲜血淋漓,陈继铠愣在原地呆呆地道:“雨儿,你居然想要杀我?”
沉雨趁机离开了他,跑到王子茗身边道:“没错,我就是想要你的命,一想到你我就感到恶心!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熊样子,就凭你还想做我夫君?”
王子茗连忙对家丁道:“沉姑娘安全了,咱们一起杀了这个反贼!”
陈继铠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惊的众人不敢靠近,纷纷愣在原地,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含泪咬牙切齿地道:“王子茗、沉雨你们给我等着!”
说毕一个纵身翻出高墙,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王子茗令人追了出去,却发现已经没了他的踪迹,于是回身安慰沉雨道:“你有没有受伤?”
沉雨摇头道:“我很好,不过真是倒霉,方才那一刀居然没刺中要害,他是秦姐姐手下大将,这一次恼羞成怒,只怕带了兵丁回来寻仇,咱们该如何办?”
王子茗正色道:“的确有这个可能,咱们这点人根本无法与白杆军抗衡,如今之计,不如你快马加鞭赶到秦将军那边,向她坦白一切,让她撤了陈继铠的兵权,我这里再加派人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沉雨迟疑道:“倒也是个办法,不过他负责西墙的防务,大敌当前,临阵换将是大忌,只怕秦姐姐为了大局不会撤他兵权,而是改为将功赎罪,战后再论。”
王子茗道:“事到如今,死马当作活马医,秦将军那边不行的话,你去找你们家大夫人楚薇,她现在顶替赵大人当巡城副史,应该也能阻止一下陈继铠。”
两人计议已定,各自分头行动,看着他们散开,我心里百感交集,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刺痛。
没想到沉雨会这样背叛我,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当初就不该将她留在白杆军当中,这才给了陈继铠的可乘之机。
她显然受到巨大的刺激,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不像以前那样天真可爱,反倒让我感到陌生和可怕。
我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四合院,反复尝试着想回到肉身,却依然徒劳无功,一直到掌灯时分,忽然听到墙外街道上哗声大起,妇孺孩童的哭声震耳欲聋。
蒋英罗芸连忙命家丁出去打探,不一会儿,只见那家丁慌慌张张跑回来朝众女道:“夫人大事不妙,西墙陈继铠的守军哗变,打开城门放流贼入城,咱们还是赶紧快逃吧!”
这时沉雪、碧如也赶了过来,众人脸色大变,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
唯独碧如镇静道:“大家不要慌乱,我们想想办法再做决定。”
蒋英跺脚哭道:“能有什么办法?这闯贼不一会就要到了,大夫人和沉雨现在不知在何处,老爷又昏迷不醒,这一次咱们死定了。”
碧如安抚众人道:“弟妹放心,我们守在家里不要乱跑,等大夫人和沉雨回来再做决定。这段时间我保证大家安然无恙。”
沉雪急道:“这兵荒马乱的,我妹妹到底去了那里?”
蒋英迟疑道:“方才王子茗的夫人邀她去做客,这会子还没回来,我这就派人去找她。”
沉雪大怒道:“你混账,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就让她在外面乱跑!”
蒋英听了也回骂道:“呸!你现在已经不是赵家人,不过是一个失贞淫妇,居然还有脸回来,我看在老爷的面子才对你礼让三分,你就蹬鼻子上脸,当我好欺负,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毕上前就要动手,碧如拦住她道:“这会子你们还有心情吵架,等会流贼进门,我们还要齐心协力守好赵家大门。”
蒋英狠狠对沉雪道:“再有下次,你给我当心点。”
正说着,众女看见家中丫鬟小厮拿着包裹纷纷跑了出去,蒋英连忙喝道:“大胆奴才,谁叫你们擅离职守的,都给站在原地别动。”
众小厮道:“各位主母,流贼已经进城,咱们还是逃命要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蒋英还要喝骂,被碧如拦道:“让他们逃命去吧,咱们家现在自身难保,也就怪不得别人走。”
蒋英气的拿起地上石子扔了过去道:“你们忘了进城那天老爷是如何救你们的,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那些丫鬟小厮如何肯听,各自席卷了家中值钱的东西,纷纷跑了出去,一瞬间家里只剩下十几个忠实敦厚的留下来。
一片混乱之中,有人却从门口冲了进来,大家一看原来是蔡瑶和馨儿,蒋英见了大喜道:“蔡妹妹你来了,我们正担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