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上位者不但不能耻于言利,还要更加明白自己所谋求的利益所在。贪赃枉法是为一己私利,造福民生则为公义之利。。”
“不是为一家一姓之利,而为了天下整体之利,为了众生万民之利,来作为基本的行事准则,”
“汉武英明一世,最终还是逃不过要下罪己诏之故又是为何?因为他晚年的所作所为,已经偏离了家国一体的天下公利所在。”
“兴师动众远征外域,所获不过是为了天家个人宣扬武功、装点门面的几匹天马,自然逃不过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的身后名;此为私欲。。”
“可要是为此广开商路,远通域外以为互交之利,自然就有张骞凿空西域的名垂千古;或又是陈汤,班超的扬威域外,以为边疆安定之功。当为公义。”
说到这里周淮安再度扫视了一圈表情各异的汲汲人群,最后才意有所指的总结到:
“太平军顺天应命走到如今底部,只验证和说明了一个结果。自两汉以降士族门阀,早就该扫进历史的尘埃了;如今能够大当其道的,难道不是‘有教无类’和‘唯才是举’么?”
“诸位既身为人子,以曾经的家门和姓氏为荣算什么能耐?真正的本事,难道不是亲手缔造一代功业,而让后世的家门和姓氏以你为荣么?”
于是,在一时间当场爆发开来的群情汹涌和几乎要将偌大天顶掀翻的呼应如潮声浪中;作为旁听的太平军大都督府诸位主官和部属们,也难免露出诸多微妙而复杂表情来。
大多数人还是觉得这是理当如此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新朝体制的确立和文武百官的构成,难道不就是要建立在这些旧朝显赫门第的尸骨和遗骸上么?
但也有人表现的“略显尴尬”或是“无可奈何”的情绪来;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直接或是间接来自旧朝体制当中,或者曾经与之有着牵扯不断的人物。不过也就最多止于此了。
毕竟,这对于这些已经新朝体系内,多少占据了某种意义上的先手和机会的人们来说;也是变相断绝了更多类似背景的存在,继续在新朝体系内成为他们竞争对手和威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