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蓁均已身负重伤,这当儿将其尸首抬入车内,难免甚感吃力,但见两人扶谭娟体面端坐,随之坐于车辕相偎,鸿渐替蓁蓁拭去颊上清泪,蓁蓁强撑笑颜,接着扬鞭驾车,便朝绿林山赶去了。
如此行过一程,夜『色』已浓,二人愈感疲乏,鸿渐伤势更重,复又昏沉欲睡,姚蓁蓁伸手探他额头,鸿渐强笑道:“不要紧。”姚蓁蓁心道:“我现下也已发起热来,着实『摸』不准小哥哥的身子是否凉些了,不过瞧他还这般虚弱,如若颠簸下去,只怕受不住的??????”
蓁蓁正自忧心,随后遥望前方微现光亮,应是处灯火阑珊的酒家,到得近前时,房中忽地跃出一名彪形汉子,张臂拦住马车去路,渐蓁忙勒住缰绳,尚自心有余悸,但瞧那人躬身赔笑道:“怪不得适才喜鹊叫个不停,小人老远便听见两位坐骑的蹄声矫健得紧哪,我琢磨着两位客官能有此等好马,想来定是贵人。”话到后来,复又躬身赔笑,接着续道:“鄙人是此店掌柜,我这里有得是好酒好肉,两位贵人何不到里面坐坐?”他虽生得粗壮,可打躬作揖时极尽恭维。
程鸿渐瞧向蓁蓁,心下暗道:“小妹妹看起来也受了内伤,只是怕我忧虑,方才刻意相瞒。”言念及此,便即支撑着道:“我们先进去歇歇吧。”
姚蓁蓁向那掌柜打听道:“这里是个什么去处,距绿林山还有多远?”掌柜笑道:“此地唤作绿林镇,离绿林山倒是不远,只不过山上道路崎岖,且又黑灯瞎火的,不如天亮再走。镇子上仅有小人这一处酒家,而小店又有上好客房,过了这地儿,再没如此好的住处了。”
姚蓁蓁玉手一拍,不知从哪里变出锭金元宝来,鸿渐看得呆了,那掌柜挑指赞道:“客官当真神了,不过小的可找不开这么多钱呐。”蓁蓁将那元宝掷入掌柜手中,嫣然浅笑道:“不用找,只要将我小哥哥伺候好了,定有后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