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也不知咱们的万岁爷看到被他放养的这群儿子一个个成了这般模样,有没有后悔当初只关注太子一人?
林楠低头品茶,一面胡思乱想,等着李昊翻脸,亦或者拂袖而去。
他方才的话已经非常出格了,事实上,自林楠进门之后,几乎就没有说过什么好听的。不是因为李昊失势,不是看准了李昊不会将今儿的事说出去,而是因为双方的立场已定。
林家和皇后、和蔡家已然势同水火,所以这天下,谁都可以坐得,唯独李昊坐不得……若李昊登基,皇后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后,那林家不说死无葬身之地,也会一世不得清净。
既然已经确定了立场,那一开始就不要有什么交情,反目成仇之类的狗血戏码他半点兴趣也没有。
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林楠抬头,却见李昊正伸着脖子,眯着眼,盯着他看,不见半点气急败坏的模样,倒让林楠怀疑他方才那一通发泄是真是假。
见林楠终于抬头,李昊呵呵笑起来,点头,幅度极大:“对,没错!就是这副模样,就是这副事不关已冷漠样儿……连你被母后罚跪的时候,都是这副模样,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又、又忍不住想摸摸看,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说着果真伸过手来,去摸林楠的脸颊,林楠侧身避过,起身道:“殿下醉了,我去找人来送殿下回府。”
“等一下。”李昊挥手:“我有东西要给你,完了我自己走,本王……不用你撵!”从身侧取了两尺来长的一个狭长的木匣,递过来。
林楠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卷画轴,站起身抖开画轴,顿时一愣。
不是什么名家巨作,只是很普通的一幅画,一轮明月,一角飞檐,还有一个饮酒的少年,但是意境很美,人也很美。
少年一身白衣如同流泻的月光,披散的黑发宛如泼洒的夜色,微仰着头,一道银线从高举的酒壶落入素淡的唇,原是月下独饮的清冷少年,却因衣袖滑落露出的半截玉白手臂,和滴落在上的颈间一滴美酒,而带上了某种不同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