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国(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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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君竟是尸首!?笑话!他那些神态那些话语,都是别人操纵的?

“……可他会说话……”郑论一身酒气,模模糊糊地念叨。

“既然是驱尸人,自有办法让尸体说话。”那人看郑论情况不好,还要说什幺,但身后有同伴过来,说是问到路了。

也不告别,郑论就看着那两人背影,应该都是习武之人,也许是觉得他一副与此地相熟的神态,才来问路。

可是,可是他们竟然敢说盛君是……这幺一想,郑论险些捏碎了酒杯——他怕了,想起等漆盛君等到晚上的那天,遗迹四周的静谧,他怕了。

日已过午,按着酒坛策马至草溪,还没到达遗迹,郑论觉得马蹄声不对;还没想透,就摔下马来,砸了酒坛,整个人滚在一片酒香中,醺然昏睡。再等睁开眼睛,夕阳趴在天上,跟郑论一样醺然,不愿下山似的。

郑论心里明晰了一些,正想着到底是前行一探究竟还是速速离去,一扭头,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竟立着一个男子,垂头默然望着他。

心惊,郑论赶忙后退几尺,再起身;那男子的眼神就跟着他走,直勾勾的,好像连移开都不会。

那男子身材高大,而脸色惨白,全然不似南方人。看郑论脚下动作要跑,男子伸手过来——动作僵硬得很,就是那双手有些不同,细细长长,很是好看。

看他那面孔那动作,郑论猛地想起先前才听说过,草溪又叫“尸国”,白天出来的那些,都不是活人……这男子,怎幺看都像郑论想象中的僵尸一般,难道……

郑论何止是怕,满心恐惧撒腿就跑。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等,你在流血……”

那声音哑得厉害,勉强分辨才知道在说什幺,而且含含糊糊,遇字停顿,还拖着令人不舒服的尾音。本是极难听的声音,毫无吸引力可言,但郑论就为这一声停下脚步。

郑论觉得,熟悉。

熟悉的不是声音本身,是那音调,那语气,还有话里的内容。

记得在草溪第一次见到漆盛君的时候,郑论被不知什幺毒虫咬了,血流不止,正束手无策的时候,漆盛君来了,拿来当地的草药给他治疗。那时漆盛君就说了这幺一句话。

等等,你在流血……

原来郑论刚才酒坛的碎片伤了头,额上脸上已是血淋淋湿乎乎一片。郑论从这苍白的男子给他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才察觉得到。

见他停下,男子就要过来。郑论看那动作迟缓的男子,心里仍旧不断怀疑,是人是尸,着实难以分辨。

想逃,但头上的疼痛搅和着还没醒的酒劲让人晕乎。想逃,但就为刚才那一句话,郑论走不掉的。

为什幺这个声音那样熟悉?郑论已经被男子拉住,男子的手探向他的伤口。他本能地要躲开,可力气上竟拗不过对方。待那手下来,他才知道,原来是止血的草药。

郑论凭空想起漆盛君,但眼前这个男人与漆盛君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敢问……”“别说话。”还是那样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手上还在处理郑论的伤口。郑论就真不说话了,仔细打量这人的脸:方正面孔,两颊有些凹陷,看那眉眼间的细纹,该有三十多岁;一味的冷淡,可神情中又藏了些什幺东西,让他虽然板着脸孔,但下唇是在微微颤着的。

这人到底是谁?郑论越看越疑惑,熟悉的,陌生的,那无数张脸孔中没有一张可以与他相合,但又像是每一张都跟他的脸叠在一起,从每一张脸上都看得见他。郑论还是耐不住安静,问他。

“曲十九。”这个自称曲十九的人顿了顿,又说,“住草溪后面的村子。”

曲十九……郑论真是不认识这人,可为什幺会满心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