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余时中来这里没有任何阻碍就获准了,连保镳都没有跟,主要是因为杜孝之的老宅杜公馆就在南区近郊的洋楼旧址,他前几天都来这里过夜,回公司前绕道来这里看看也不为过。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看到一座灰僕僕的十字架,可真够不起眼的,他刚刚好像就有走过这附近。
余时中赶忙加紧脚步,他刚踏进门槛,迎面就撞出来两三个小孩子,其中一个还直接扑在他的腿上,当然得跌倒,余时中及时捞了他一把,小朋友也不懂要道谢,扶着他的手巴眨得看了他好几眼,就被其他伙伴们拉着跑走了。
余时中抿了抿唇,带着愉悦的心情走进教堂里。
礼堂底端是进行宗教仪式的台阶,果不其然在左侧找到了一架老旧的钢琴,他对教会最大的印象就是一座钢琴,总是会有牧师或是其他教徒现场弹奏圣歌,然后让大家跟着旋律一起吟唱。
这些歌曲通常都很好听,可能是那时候的娱乐真得太匮乏,连喘口气都嫌奢侈,他连听一首圣歌的时间都觉得有种偷得浮天一丝闲的满足感。
这座教堂果真如那位偶遇的年轻妈妈所言,看起来年份已久,不但陈旧而且久经失修,灰尘满布,布幔残破,所有的装潢都很简单,只有最基础的宗教摆设,跟正中央的一座十字架。
他不知不觉走到那架钢琴的前面。
「有心事要诉说,还是来向神忏悔?」
余时中转过头,逆光下有一个男人站在教堂的大门下,徐徐朝他踱近,直到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余时中才从那身雍容大度的剪影移到男人的脸上。
走近一看才发觉男人的个子很高,他突如而至,就像教堂的主人一般,这栋彷彿被世间遗忘的教堂瞬间生出遗世独立的光辉。
这位优雅的先生穿着休闲领衫和长裤,笑容可举,涵养高深,气质斐然,一看就是经过年龄薰陶而练就的胸襟和气度,他抓不到男人确切的年龄,但肯定是个阅历非常丰富的男人。
单凭这一眼就要余时中做出这幺多的结论当然不可能,但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过这个男人,没记错└t上个月才见过一次,或者说早在六年前他就看过他了,好几次。
男人见他发着呆,也不说话,笑容越发深邃而和蔼:「还是,就是单纯的路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