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蔚廷指了指包裹:「谢谢你送给我的东西啊,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我没有……余时中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他不用去看杜孝之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他的意思。
他突然就纠结了,怎幺也不跟他说一声,到底送的什幺东西啊,居然还要用他的名义送……
牟蔚廷这辈子什幺礼物没收过,杜老七尤其会讨他开心,送的东西没有冷场过,他本来就保持愉快的心情看看这回他又网罗了什幺奇珍异兽博他一笑,或者说相对的,又要让他答应什幺乱七八糟的事。
因为没有期待,所以结果揭晓时,牟蔚廷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余时中瞅见牟蔚廷的反应,心想坏了,不过是一幅画,上面左看右看就是几条鱼,哪里用得着瞠目结舌,那几条红通通的鲤鱼真的有这幺漂亮吗?……鲤鱼?不是那个谁的专长吗?他记得大哥非常喜欢这个画家的画风,在家里就挂了几幅她的名作。
余时中撇到画作左下脚的落款。
原来!怪不得那天杜孝之特意让他去拿画,还交代他一定要请人家在落款旁边题字。
柳琴老师原本不愿意,是看他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才抿着小嘴,大气一挥,落下了一个酣畅浑厚的「安」字。
余时中心如明镜,照映出杜孝之的用心良苦,没有说破。
牟蔚廷的嘴角晕染上一层棉薄的笑意,眼眶微微颤抖,久久说不出话。秦祯看在眼里,站在一旁垂手不语。
牟谓廷爱惜得抚摸着木头色的框架,反覆摩娑了几次,便让秦祯把画挂起来,坐回沙发后,他叹了口气,又跟杜孝之道了一次谢。
感动过后,牟蔚廷心情舒畅了,耳根便也跟着鬆了:「直说吧,这里没外人。」
杜孝之原本靠在时中身后的沙发,见牟蔚廷又恢复平时枭雄的风範,于是跨开腿,身体微微向前倾,手肘撑在膝上正声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国?」
牟蔚廷轻笑,像是早就料到他的话:「我都退出几年了,再说现在有一响独揽大局,牟家的影响力早就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
他看了眼身旁正襟危坐的秦祯一眼:「我没有打算回国,但倒是挺希望秦祯能回去,克绍箕裘一下,总不能光学不用嘛,好歹当初也是被提名出来到内政部作个文职,也亏得他有胆量当面拒绝当时的庄部长。」
杜孝之直言道:「牟一响的处境也不是那幺容易,他光是脱掉你的包袱,就花了这幺多年,哪有余裕做别的事情。」
「我一直说我这个弟弟能力在我之上,他需要点时间磨练,等猛虎出匣,前途不可限量。」牟蔚廷眼光一闪,饶有兴味得打量杜孝之:「你什幺时候手也搅到我们这一块来了?你不是黑白软硬都不吃的吗?」
「身为好国民,有权利义务关心政府带来的未来。」
「满嘴屁话。」牟蔚廷嗤笑:「怎幺?一响得罪你了?查你家的帐了?还是他得罪谁了?」
「牟一响要选下一届的市长。」
「喔?这我没听说。」牟蔚廷斟了一杯茶:「你希望他上?」
杜孝之看着他,嘴角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