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生理时钟把余时中叫醒,他从朦胧的视线中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缩放好几次,才终于停在它应有的大小。
他空洞得望着天花板上水光十色的琉璃灯饰,直到全身上下钻心的疼痛吞噬他恍神的权利。
除了上一次不堪回首的记忆,昨夜无疑是杜孝之近期来最兇残的一次。
从平常的相处就已经充分体会到男人的掌控慾和佔有慾,在床上尤其不可理喻,以压倒性的力量完全宰制他,用尽各种手段逼迫他交出肉体上的臣服。
余时中就了也是会学怕,大多时候都不敢忤逆男人,只是偶尔被他掐在三寸之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奢望反抗会有结果。
昨晚在碧香酒店听闻丁香跟人起了冲突之后,等他跟万成赶到事发现场,就只看到丁香和高秀明两个人,还有一旁指挥手下收拾的经理。
根据旁边服务生的话,刚才跟丁香起冲突的先生和丁香没说几句话就主动离开了,其实说是争吵,好像也只是他们不小心碰掉一个摆饰花瓶,所以才会惊动到经理。
只不过丁香的眼眶有点红,委委屈屈得挨在高秀明身边,但旁边有外人,所以他还是低头听着经理的道歉和慰问。
余时中不感意外,虽然不晓得为什幺丁香出去厕所一趟,会碰巧遇上颜镜,还发生摩擦,但以颜镜那种心直嘴快的个性,丁香肯定吃亏。
现下丁香这个状态,这顿饭也不用吃了,高秀明想直接带他离开,万成见没事,就回去结帐。
本以为这件事就和平落幕,没想到万成前脚刚走,杜孝之后脚就出现了,顷刻间一切都乱了套。
杜孝之神色泰然,姿态翩翩,彷彿只是路过,但他身后随行的两个保镳看起来就不是这幺回事,两个大汉挺着熊腰虎背立在杜孝之的两侧,即使墨镜遮住两人眼珠上的剑光,却依旧能感受到箭在弦上的威势。
而在他们之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女人,身材窈窕,娉婷款步,全身上下都作金色的打扮,在一群黑压压的男人之间看起来格外突兀。
余时中马上联想到是颜镜是回去找杜孝之抱屈了,但仔细一想,要是他是跟杜孝之一起来的,刚刚就不会逕自离开,何况杜孝之还带着一个女人,显然已有佳人相伴。
他感觉到杜孝之的眼神很锐利,周围都带着冰冷的杀气,一抬眸就发现杜孝之正在看他,眼中带着骇人的严厉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余时中顿时像被老虎踩住尾巴的幼猫,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他不知道杜孝之跟丁香过去有什幺纠葛,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高秀明从看到杜孝之的那一刻,就站出来把丁香挡在身后,然而今天他的随扈王家兄弟没有跟来,在气势上总是短了一截。
余时中看着大哥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忽地一阵郁积于胸膛的气结无处可洩,正想默默站到高秀明旁边给他撑场面,一直低着头的丁香突然气势汹汹朝杜孝之的方向走过去。
走不到几步,就被杜孝之的保镳拦下来,丁香立刻痛叫出声。
高秀明当然捨不得,三步併两步走到丁香身边,他一个人拉不过保镳,当下对着杜孝之怒斥:「放开他!」
杜孝之没有理会他,而是凌厉得扫了余时中一眼,道:「没事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