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的眼睛因为呼吸不畅有些湿润,他忽然害怕起来,顾寒什么时候有了魔障的迹象?祁越伸手覆住了顾寒的眼睛,低声轻哄:“……不要这样,师兄。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努力地忽略脖子上的不适,另一手去搂顾寒的后背。
祁越掌心冰凉的温度贴在顾寒眼睛上,这么一会儿,像一场梦。顾寒清醒过来,对方才自己的表现一无所知。祁越抱着他,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两人额头相抵,像极相依为命的姿态。
我能抱一抱他吗?顾寒想。祁越睡着的时候顾寒抱过他,但眼前祁越醒着,自己的拥抱就忽然变得不堪了。
“我知道错了,你生气可以打我,怎么罚都行,别这样……”祁越话音在颤抖。
“把你腿打断也行吧?”顾寒冷冷地道。他狠一狠心把祁越胳膊扒下来。
祁越猛地抬头,一颗石头落了地,又憋得心里难受。顾寒怎么会被逼成这样。有空一定要让顾寒把心里的事都说出来,实在不行就灌醉他,祁越暗暗想。
右腿又被握住,祁越大惊:“别打断……”
顾寒神情无法形容。
“可以打我,别让我抄门规……”祁越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想去闭关……”
“还有呢?”顾寒往祁越腿上的伤口缠绷带,又按在伤口上,暖暖的内息顺着伤口游走进血液里。
祁越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我以后……可以下山吧。”
顾寒可能没听见。
祁越十分窝囊地没敢再重复。
“再有下次,腿打断锁在后山,我说到做到。”顾寒把被褥盖在祁越身上,停一会儿,索性眼不见为净地兜头把那张脸也蒙住了。
七十三、
祁越已经趴着睡了不知道多少次,堪堪在把脸埋进砚台里时醒过来。他睡眼惺忪地对着案桌上铺开的白纸发一阵呆,又捡起毛笔,边打哈欠边写字,字迹洋洋洒洒龙飞凤舞地铺下来,不算糟蹋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