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摇头:“我不与你交手。虽说我答应了你师父,但若你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便拿不到那石头。”
也许这道士,真能看穿他心底。那样的话,说他魔障是没什么稀奇。若是师父在,知道自己心底最见不得光的那件事,只怕也会这样说。顾寒道:“前辈误会了。我心底有什么,与我今次前来所求,毫无关系。”
“不,你所求有两件事,来此是源于其中一件。另一件,就在你身边。”道士说。见顾寒并没矢口否认,道士好奇似是更重,他笑道,“看来我所言不错。”
顾寒一瞬间想了许多。既然这道士能看出这些,想必他的境界也远不是自己可比拟的。若要比试其实没有胜算。这道士又难免不会觉得他离经叛道。
道士见顾寒不言,反倒在自顾思索什么。他许久没与人说过话,这时被忽视,有些不悦地皱了眉。
顾寒没听到那道士再说话,他看时,周遭已是万山峰的大殿,宁惜骨正站在他面前。
“师父,”顾寒骤然一惊。
“我对你很失望,”宁惜骨的话与面色如出一辙。
“师父,我……”顾寒心里被数九天的风吹过似的,酸凉得无处遁形。他知道自己难以面对故去的宁惜骨,可真的到了眼前,才发现是从未想象过的绝望。
“若是知道你后来如此,小时候为师便不该带你回来,”宁惜骨语气中满是后悔。
顾寒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数次张口,才哑声道:“我没有对阿越怎么样,我……”只是在心里肖想吗?他有什么理由给自己辩解?
没有人要你,连照顾你长大的师父,也后悔了。
祁越这时候陪着你,你敢告诉他你心里的念头吗?
“等毁掉中皇剑……我会离开万山峰的,”顾寒拼命把那些声音压下去。他其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若是宁惜骨再说一句什么话,即便没有中皇剑的趁虚而入,顾寒也会失去理智。
长长的又一声叹息,面前还是那虚空中的道士。“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入魔一念之间,”道士说。
顾寒还未平复下来,与刚才的心神大恸相比,道士的话已经很难让他产生什么更沉重的情绪。反倒明白过来那是幻象,让一股悲郁油然而生。世上果真有不敢示人的感情,只因为这样,谁都能披着道义的外衣,来责问他吗?
“我今天说了很多话,再多说一句也不为过。我劝你一句,你所求这两者,不可兼得,”道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