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把手朝来路一指,意思是湖边佟曙风那里。
“佟师弟一向好宁静,你这样便去打扰,师弟会不高兴。”常往眼皮都不动,眼珠子往那边一斜,又看向祁越。
佟曙风实则没不高兴过。祁越说一声:“哦。”
“你去佟师弟那里做什么?”常往又十分狐疑。
“练剑。”祁越诚实地道。
常往脸色又沉:“万山峰这般大,去哪里练剑不行,偏要去师弟那里?便是广场,也容得下你罢。”
祁越很有做晚辈的自觉,他虽然提起剑来就狂的无边,但不动剑的时候,还算得上谦逊有礼。虽说常往夹枪带棍,又十分莫名,祁越还是微微低头,诚恳地道:“师叔教训的是。”
常往默了一会儿,祁越正要告辞时,常往又压低些声音道:“师弟他……惯常在做些什么?”
“看书,浇花,”祁越想了想,“师叔若实在关心,去看看……”
“哼。”常往重重地哼声,拂袖便去。
祁越往佟曙风那处地方望一眼,又接着往回走。
顾寒正在院中的银杏树下,祁越喊他一声,顾寒看见祁越,视线不多做停留又移开,似是要转身。
“师兄,你找我有事吗?”祁越只得开门见山。
“没有。”顾寒头都没动一下,声音更是稳如数九天结冰的水面。
好像又一下子生疏了似的,祁越还没想出为什么,便靠近些顾寒,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
“你很闲?”顾寒片刻后转过身来,也不像要发火。
“……还好。”祁越摸不着头脑。他对跟顾寒间的距离感说不出的敏锐,当下便觉得两人间那条缝宽了些,并且能灌进风了。
祁越去佟曙风那里自然也不是因为太闲,顾寒知道得清楚。但他现在又不觉得需要开解祁越。说不定只是他瞎操心,祁越没钻牛角尖,早悟得透彻。
祁越便又站得稍近些,处在一个不生疏但又绝不过分的距离,等着顾寒回应。没等来顾寒说话,一片银杏叶子脱离枝头坠了下来。祁越顺手抬了剑,但连这叶子也学了那片花,在剑刃上打个旋儿,便飘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尚不及三尺,祁越不好刀光剑影,便低头看那叶子得逞,稳当地躺到了地上。他不能释怀,自己明明比起以前有进步了,为何会连这小小的物件都收拾不了。连着两次,实在对他打击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