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轻的语气。
他平铺直叙,将这件事情的脉络梳理的非常清晰,甚至于将他自己隔离了出去,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任何主观意识掺杂在其中,也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任何辩解。
却又怀揣着一点仓皇跟警惕,仿佛陆尧接下来的话会是一场残忍的审判。
“嗯。”陆尧说:“我知道了。”
然后就没有别的话了。
责怪、疑问、敏感,什么都没有。
晏轻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扯了扯陆尧的袖子。
“啊?怎么了?”陆尧正在低头发短信,这手机是娑罗的,他用起来不是很熟练,一抬头看见晏轻欲言又止的样子,了然的挑了挑眉,“怎么了?害怕了?那就回去吧,洗个澡休息一下,老实说我知道你年纪不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小……”
晏轻说:“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陆尧捏住他的脸,问:“你跟壁虎是一伙儿的?绑架兔兔你掺和进去了?还是你受雇于人等着背后捅我刀子?”
没等到晏轻回答,他自己先笑了出来,神情坦荡,没有一点不自在,“既然都不是你担心什么?乖,把你的心放回这里——”他拍了拍晏轻的胸口,“惹了麻烦的人一般听不到我说这话,不犯事儿的人我也不给灌鸡汤。晏轻小同学,你真是独一份的一个。”
晏轻垂下眼睛,反手抓住陆尧的手腕,然后低头轻轻的、在他掌心蹭了蹭。
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办法移开看向陆尧的目光。
他模拟感情,以让人不敢置信的速度给自己伪造出了新的身份,从云南大山深处进入正常的人类社会,就好像是一滴墨水融入砚台一样自然,没有人觉得他有哪里不对,然而他很清楚,这张类人的皮囊下隐藏着什么。
他跟其他人终究不一样,本能,内在,身体的构造,都让他成为了一个‘异类’,而一开始苗疆人仇视的态度跟晏重若有似无的引导,更是让他笃定了这个想法。
只有陆尧不觉得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