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就像不久之前一样。
姜衡舒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
耳畔有人在轻声呢喃:“晚安好梦。”
早上调的闹钟是三点半的,没把姜衡闹醒,倒是把舒文闹醒来了。舒文掐了闹钟,倒头继续睡。
没过多久姜衡就惊醒了,慌慌张张抓起手机一看,三点四十。
姜衡轻手轻脚的爬下床,迷迷糊糊穿上衣服,又匆匆忙忙跑去了灵堂。
舒文艰难的睁眼看了看姜衡,然后又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外面又闹起来,哀乐声从屋顶传来,有点刺耳。
姜然端了碗面进来,道:“厨房里刚煮的,姜衡让我送过来。”
舒文朝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姜爷爷出殡那天突然下了雨,上山的泥巴路又湿又滑,抬棺材的人都走不稳。
送殡的人都在说,老人辛苦一辈子,走了都不安宁。
舒文给姜衡打着伞,三步两叩,一身都淋透了。
后来舒文也索性不打伞了,反正都湿透了,还在乎这些么。
好不容易抬上了山,雨停了,天又放晴了。
送殡其实是件很悲伤的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抬进挖好的土坟坑里,黄土一埋,就真的只能梦里再相逢了。
舒文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凉,伸手一摸,原来是又下雨了。
雨断断续续又下了半天,舒文扶着姜衡下山,路上差点滑了一跤。
被夏雨洗涤后的柚子树一片苍翠,中午天又放晴,碧空万里。
当真是草木无情。
姜衡草草的洗了澡,躺在床上休息。
也是,守灵的这三日,姜衡几乎是没有合眼的。
舒文摸了摸睡梦中的姜衡,他的脸略显苍白,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浓眉是紧皱的。舒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姜衡的眉毛,眼睛里满是爱意。
姜然来找舒文时正巧看到这一幕,她看见他眼里不同寻常的珍爱与喜欢,猛然醒悟。
她对舒文并不抱有希望,可是时隔十年之后,她再一次见到舒文,还是难免少女心萌动了。
也仅仅只是萌动而已,她不觉得舒文会喜欢她,她也不觉得自己会真的喜欢舒文。
可是那个人啊,他长相清秀,文质彬彬,又温柔又绅士,不可否认的是,她对舒文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