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证明裴冕身份的证据。”薛白道:“若是我呈给哥奴,哥奴必是不信。”</p>
杨洄伸手便要去接。</p>
薛白却是把文书一收,笑问道:“我的身契呢?”</p>
李娘不悦,皱眉道:“你与我谈条件?”</p>
“公平交易。”</p>
“你是何身份,配与我公平交易?我若弄死……”</p>
杨洄连忙拍了拍她,柔声劝慰了几句,夫妻俩方才使人去将薛白的身契拿来。</p>
薛白拿回身契,递过裴冕的接头信,却是道:“不过,驸马若将它呈给哥奴,哥奴便知我们合作了。倒可用来驱使裴冕做事。”</p>
“你为何不自己利用此事?”</p>
“我身份不够,只会让裴冕心生杀意,不如给驸马。”</p>
杨洄目光闪动。</p>
薛白又道:“驸马能否帮忙问问郑虔一事的详情?他们拿下郑虔是为引蛇出洞,我不好中计,此事于驸马而言却不难。”</p>
右相府。</p>
李林甫正俯首案头。</p>
第一批河东盐税便要押解进京,给了他颇大的压力。近来一直在探查此事,并思忖对策。</p>
前两日,他要除掉的政敌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元载。</p>
听闻便是此子给杨铦出谋划策,在税赋之事上甚有才干,颇具威胁。</p>
“阿郎,驸马来了。”</p>
听得通传,李林甫放下手中的公文,让杨洄到堂上坐了。</p>
他猜想,杨洄又是为了催促右相府除掉薛平昭而来,甫一见面便摆了摆手。</p>
“驸马不必急在一时,本相已听闻卢铉被贬。待那竖子圣眷渐淡,再寻机除去便是。”</p>
“右相所言甚是。”</p>
杨洄听着这些话,再抬眼看李林甫,忽有了某种新的感受。</p>
哥奴的仿佛对付薛白是为了他们一样,无非还在把缺成傻子利用罢了。</p>
坐下寒暄了几句,杨洄道:“右相,我今日听闻一事……刑部忽然捉拿了太学博士郑虔,可是与当年旧案有关?”</p>
李林甫目光一凝,缓缓道:“驸马好快的消息。”</p>
“恰好有几个子侄在国子监,事发后第一时间便听闻了。”</p>
杨洄应着,心里忽有一种戏弄哥奴的快意。</p>
李林甫颔首道:“刑部尚书昨夜收到秘信检举,郑虔私下撰文,虚造国史。”</p>
“右相若是要以此对付东宫,我愿效一份力。”</p>
杨洄倾身过去,表了态度,实则是想试探是否李林甫指使了此事。</p>
不想,李林甫却是摆手,道:“此案尚不清晰,待萧隐之审明再谈,驸马不必着急。”</p>
杨洄诧异,问道:“此事并非出自右相构陷?”</p>
李林甫斜睨了他一眼,板着脸道:“本相执法公允,从不行构陷之事。”</p>
“是我失言了。”杨洄连连歉道,“我是问……真有人揭举郑虔,他真是私撰了国史?”</p>
“是啊。”</p>
李林甫揪着胡子,目露沉思之色,缓缓了起来。</p>
“张九龄死了七年,其弟张九皋一直想要为他立一座神道碑……”</p>
神道碑是立于墓道前记载死者生平事迹的石碑,刻碑并非易事,要请人撰文、书写、雕刻。</p>
杨洄一听就明白,为何张九龄死后至今还未立神道碑。因为肚鸡肠的李林甫还活着,定会关注张九龄的碑文上是否他坏话,张九皋很可能是想等李林甫死了,畅快淋漓地写一篇碑文。</p>
果然。</p>
“此次萧隐之收到的证据,便是郑虔为张九龄撰写的碑文,其中便赢武惠妃离间诸君,将立其子’之句。”李林甫道:“为护武惠妃清名,刑部拿下郑虔,严查此事。”</p>
“原来如此。”杨洄不由显出感动之色。</p>
“待此事查明了,自会报与驸马得知。”</p>
李林甫罢,抬手送客。</p>
杨洄遂告辞。</p>
他转过身,眼中浮起了冷笑之意。</p>
世人都是武惠妃害了三庶子,刑部这般雷厉风行地拿人,怎可能是为武惠妃?</p>
如薛白所言,此事必有隐情。</p>
事到如今,李林甫还在拿他当傻子。</p>
“驸马,回府吗?”</p>
“不急。”杨洄翻身上马,想了想,道:“去御史台……”</p>
第二章还在写,没那么快,大家不要等最近睡得一比一晚,来不及</p>
是倾才力献的一部情节荡气回肠,扣人心弦的佳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