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是对的。”周冽苦笑着咧了咧嘴:“我会这么做…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在故意给你找不痛快。但或许有别的原因也说不一定…”
“或许只不过想让你看一看…我一个人…也能过的还行,能工作有钱赚,多出来一些…还能寄给你惹你生一通气…”
“就是闲的慌…想着运气好了你是不是会在我听不到的地方说一句,这小子还有点能耐…”
周冽抬起头来,这次真心是笑了,仿佛是自己都被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逗乐了。
那笑容慢慢就化开了,染上眉头,变成了一尘不变的苦涩:“你能肯定我一次么,那怕一次…一次就够了…”
这样不受控制的情绪很快就被尽数收了回去。
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不过似乎我们永远也达不成共识,我不会听你的,你也不理解不了我的…这次也一样…这是我自己走出来的路,我觉得它…挺好…至少我现在挣到手的每一笔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次也不算白来,让你看一眼我,如你所见,过得还不错,我想你也是…”
周冽收起了那张卡:“这张不算数了,我就收回去了。看你也挺好的样子,至少还有精神骂我…就够了…”他看了看面前的两人:
“希望你们过得好,我也一样,会好好过,该吃吃该睡睡。”
周冽转身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又回头:“爸!如果下次有人再问起,报纸上是不是你儿子,你就干脆说不是,反正我长相随我妈…不过您在我这还是我爸,这一点变不了。人民教师也确实挺光荣的,但巧了…”
周冽勾唇一挑:“我这个戏子一天挣得抵得上您一年的,我也是真瞧不上这铁饭碗。”
在彻底盛怒的周清轶试图拿起桌上盛着热茶水的茶杯砸向他之前,周冽快速地关上了门。
连带着周清轶最后的那声滚一起被隔绝在了门的另一边了。
压在身上的担子像是忽然就凭空消失了,没了来时束缚住他的那些条条框框,甚至没有了那一手勒的他发疼的慰问品,整个下楼的过程里,轻松地就连步伐都显得格外的轻快。
周冽重新戴上了口罩,帽檐也往下又稍稍压了压,接着兜上了外衫的兜帽。
步子还没有迈开,那点姗姗来迟的苦涩却迅速占领了神经末梢。
他下意识地用拇指在发胀的眼角上抹了一把。
并没有出现臆想中可疑的水渍。
他无奈地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