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翕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傻了,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挣扎着要起身,张开嘴想要呼救,却被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攻城略地的河水堵住了口舌。
稚童不知生死,但能体会恐惧,但时间太短,来不及到来的恐惧,先被伤感占了窝了。
楚翕想,他是不是再也见不着疼爱他的娘亲了?
锅里还热着的软米糕点,是不是也吃不着了?
真是太难过了…
只是这股伤悲怀秋的沉重心思,他还没来的急多体会一秒,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托住了身子。
再下一秒,挣脱不得的紧缚感也消失不见了,楚翕呛了好几口水,还没缓过气来便贪婪地汲取满世界甘甜的氧气。
气管里残存的河水偏要与大量涌入的氧气拼死一搏。
楚翕咳得昏天暗地。
前后没有几分钟,因为被救上来的及时,两个小不点也只不过喝了个水饱,只是都吓坏了,江渺缓过来之后,一刻不停的大哭,岸上的几个没好到哪里去的终于被着哭声惊醒,缓过神来忙手忙脚地去哄哭红脸的小妹妹。
楚翕旁边一时聚起了很多人,周围都是杂乱的声音,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还有毛头儿的哭声,还有一个不知是谁的一直守在一旁,耐着性子帮他顺着气。
楚翕咳了好一会终于停了下来,背后那只不知是谁的手也顺势停下向旁边抽了出去。
楚翕下意识地一伸手,拽住了那人的衣摆。
两人一齐低头去看他湿漉漉的小爪子。
楚翕顺着衣摆猛地抬头,终于是看清了面前的那张表情冷淡的脸。
那人看上去大他许多,全身已经湿透,就连发髻上拴着的布绳都还在滴着水。
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楚翕想松开的手到底没有松开。
粗质的布料扎在他的手心。
丝丝密密的,有些没由来的痒。
“是你救我们上来的么?”他问。
那人看了他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拽了拽被他拉住的衣角企图站起身来。
难得恐惧的情绪还没来的及回味,楚翕傲慢的劲子就一下子又回来了。
他拽着衣角不撒手,自以为语气不善的发问:
“我叫楚翕。你又是谁?”
那人皱眉看着自己的衣角,最后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