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如一个弱小的父亲有了一个优秀的儿子呢？”海涅问：“比如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p>

“他当然会为了儿子的成长自愿牺牲，这不仅是在帮助他的儿子，也是在救他自己。”</p>

平头哥：“他生病了，没钱买药，就让我掐断了他的脖子，别耽误我的晋升。</p>

“他说他的父亲就是个强大的祖灵战士，死于一次冒险，他的灵魂就在天上注视着我。”</p>

海涅懵了，这不还是物理上的弑父？</p>

合着只要双方认为这是共赢，就不算弑父是吧？</p>

说到这里，平头哥的眼神暗淡了。</p>

仿佛从梦中醒来。</p>

“起码在过去，我一直坚信这些……</p>

“我晋升那天，站在角斗场上回想着我杀死父亲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的希冀和期许，然后想象着我的祖父，一个无畏的战士，在天上看着我……</p>

“等我回过神，那些坐在观众席上的先祖之灵都站了起来为我鼓掌，我看到一个更强壮的父亲和一个陌生人飘在空中，他们就如我想象中那样赞许地望着我。</p>

“我相信每一个祖灵战士都和我一样，带着骄傲与荣誉踏上角斗场，但是没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p>

平头哥说不下去了。</p>

海涅于心不忍，但还是得问。</p>

“你和那两个家伙沟通过了吗？”</p>

对方的两个祖灵在这里泡了一天，已经恢复了部分理智。</p>

“谈过了，不然我也不会变成这样。”</p>

平头哥苦涩道：“他们叫得出自己的名字，并且很畏惧我，的确死于我手。我不明白，祭司们为什么要骗我……难道说唤灵仪式全都是骗人的？”</p>

“你要这么想。”</p>

海涅劝慰道：“你找了两个奴隶扮演你的父亲和祖父，他们全情投入地扮演，你也发自内心地相信，只要你梦没醒，这一切就是真的。”</p>

平头哥：“可是梦醒了啊……”</p>

“那就醒了呗。面对现实吧。”</p>

海涅大概猜到了赞罗人的这一套传承是如何实现的，现在就缺一个实锤。</p>

他放过了自闭的平头哥，找到了正在四骷髅的保护下茫然无措的罗伊德。</p>

然而他问了好几个问题，对方都只回以恐惧和混沌，海涅只好暂时放弃。</p>

他将没吃到瓜所以骂骂咧咧的骷髅们扔在角斗场玩，自己先出来了。</p>

“怎么样？”迪伦问。</p>

“问不出什么结果，还得等他恢复一段时间，不过我倒是有个猜测。”</p>

“什么猜测？”</p>

海涅：“赞罗人有一个巨大的灵魂之河，就好像传说中冥界的渎灵河，但作用相反。</p>

“死去之人的灵魂回到河中，相互融合，最终强者的战斗意识被保留了下来。</p>

“在举行唤灵仪式时，这条河里的意识根据角斗士的想象描绘出其先祖的样子，并由这条河赋予战斗意识。</p>

“而罗伊德先生，很有可能是一个逃兵。”</p>

海涅看着手里的瓶子，盯着那块褐色的皮革碎片。</p>

这东西……又是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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