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说元灵法阵是一大块煮好的牛肉，那么眼前的法阵就是不含肉的牛肉汤。</p>

味道的确有，肉是真没有。</p>

但海涅仍能听到稀稀拉拉的声音。</p>

“累死了~~~累死了~~~”</p>

“元灵很疲惫。”他回答道。</p>

“原来是这样……”</p>

巴里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p>

“难怪最近法阵启动越来越慢，响应速度也很慢，更换了那么多零件都没有用……”</p>

他忽然一顿：“那外面那些——那些变形者身上的元灵呢？”</p>

海涅没回答，示意他该做点什么了。</p>

巴里解除了法师之手的抓攫。</p>

“你能感知到吗？”</p>

海涅点点头：“它们很痛苦，在求救。所以那些人到底……”</p>

“果然是这里出了问题……”</p>

巴里露出有些神经质的微笑。</p>

但一闪而逝，迅速变得平静。</p>

“融合。他们的躯体在融合。</p>

“元灵是可以实现一切法术目的的万能粒子，任何法术最初都是基于对元灵行为的模仿。</p>

“塞比提加也是这么做的。</p>

“当我将人类的灵魂塞入野兽灵俑以后，灵魂作为蓝图开始‘融合’，肉体也会跟着一起融合。</p>

“但这一过程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我原本寄希望于元灵能实现我的愿望，让我观测到真正的方法……研究果然没有捷径可以走。”</p>

巴里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切。</p>

没有愧疚，没有悲悯，没有懊恼。</p>

什么也没有。</p>

海涅：“这是你的愿望还是别人强加给你的目标？”</p>

巴里摇了摇头。</p>

“那些都不重要了，太多的记忆只会让我老去。我只记下自己要做什么。”</p>

他突然拍了拍海涅的肩。</p>

“你很好，很诚实，很坦率，和我的小儿子一样是个乖孩子。”</p>

海涅一阵无语。</p>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辈分比迪伦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p>

巴里回到石头椅子上，目光在另外两具骷髅上扫过。</p>

尤其是卫殿鸢。</p>

“湮灭……黑曜石的味道，你接触过那群北方佬？”</p>

“不只是接触过。”</p>

海涅本想提梅诺·吉蒂勒，可转念一想这俩人差了几百年，不可能认识。</p>

但他还是全盘托出。</p>

“……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这座萨贝利亚曾经的地穴。”</p>

顿了顿，他问：“所以您和丛林之风是什么关系？”</p>

“关系？”</p>

巴里摸着脑门想了想。</p>

“一开始大概是仇人吧，是绑匪和人质的关系，后来是雇主和研究者，再后来是失踪者和遗产的关系……至于现在，我不知道，我很久没见他了。”</p>

这何止是很久啊……近千年的时间啊。</p>

“可以讲讲吗？”海涅问。</p>

巴里摇了摇头。</p>

“那些事与仇恨、愤怒有关，我把这些强烈的负面情绪都剥离了，事情也跟着被遗忘。</p>

“我不会主动接触那些，那会使我加速倒向冥界，在研究实现之前就变成一个巫妖。</p>

“不过我在做出这一决定之前写了点东西，伱可以在那边的书架上找找看。</p>

“现在我要做研究了，不许打扰我。”</p>

他摆了摆手，萨总的灵魂便回归了身体。</p>

“是。”</p>

海涅走到书架前翻找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