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眼看都快晌午了,咱们挪到堂屋一样干活,行吗?”</p>
“当然行,等我把这几块布料都涂好。”沈小叶拿着花鸟型版冲洗,然而外婆担心她的老沾水不好,抢过去洗。</p>
太阳越来越大,她也连忙把一大盆染液搬入西厢最中间的屋,这间屋的门后是两个灶头,专门方便冬天给两边的卧房烧炕用的。</p>
夏秋闲着时,正好可以做个工作室来用。</p>
在她往屋里搬第二盆染液时,黄氏抱着稻草回来了。</p>
“娘,钱二真的把他大宝过继给五姨姥吗?”</p>
“那还有假?还说要摆席请里长重新写族谱。”</p>
“可,万一大宝考不……”</p>
“这话不好说。”</p>
两婆媳短暂交流两句打住,她们在沈小叶的指挥下,将一把稻草烧成灰烬,接着与水混合搅匀。</p>
黄氏拿过来那块还湿的红布问:“现在把灰水滴上?”</p>
“这……我不确定,好像是,也好像要把灰水给滤一下?”沈小叶做难了,她只在书上见过,在同学家里染好色,人家没有再去故意褪一次的。</p>
她道:“要不滴上十几滴试试?”</p>
“来吧。”林氏又拿个空盆过来,她家别的不多,木盆被两个练手的儿子打制出一堆,她舀了瓢水道:“即便不成,还可再用滤净的试。”</p>
黄氏将布放入水盆,直接用手挑了数滴稻灰水滴在布料上,不过片刻,盆里的水开始混浊起来,那布料上的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p>
沈小叶记得同学家那本《天工开物》上用红笔标记着:若欲还转布样,但浸湿所染布帛,以碱水、稻灰水滴上数十滴,其红一亳收转,仍还本质。</p>
(不确定要不要滤净稻灰水,暂且以此叙述。)</p>
她不禁叹道:“果然,红花染布不能用草木灰来洗,古人诚不欺我。”</p>
再看盆里那水渐红,她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用什么绿豆粉收藏,直接滤一下染鞋面布就行。</p>
不然,用一斤比麦子还贵的绿豆粉收纳点染液,大舅母非得气坏不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