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长啊！我等班门弄斧了。你还有空账簿没？送我们一本。”</p>

四个官员研究片刻，李知县带着尴尬的笑容讨要账簿。</p>

“有，都是好纸装订，画这个格子就花费不少时间。”</p>

里长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转身取来空账簿。</p>

李知县等人再此悟了，人家村子有高人在，还需要自己帮忙看账？</p>

账还能这么记？学到了，学到了，回头给上面送去。</p>

账簿的纸确实是好纸，不容易烂，在宣城买的。</p>

在这边住有个好处，笔墨纸砚便宜，品质好。</p>

徽笔、徽墨、歙砚、宣纸。</p>

本地人买，少一个长途运输费和商人利润费。</p>

如果说本地话，那么多作坊就有人愿意额外赠送一点。</p>

这纸看上去跟澄心堂纸品质差不多了，村子舍得花钱。</p>

李知县四人研究新的记账方式，里长坐在装银子的箱子上看书。</p>

他在看憨憨抽空偶尔写的本草纲目，修正后的。</p>

一有时间憨憨就写一点，去宣城还买以前出过的医书，给村子里人看病用。</p>

周宗继续在村里溜达，看谁都怀疑是高人，包括年岁大的坐在那里搓绳子的老头。</p>

转一转，他来到一个坐在树阴下编麻袋的老者面前：“老丈，忙着呢？”</p>

“不忙，你是太子的人啊？鱼好吃不？”老头手上动作不停。</p>

“好吃！第一次见到全鱼宴。以前吃鱼总觉得腥，咱村子咋就不腥？”</p>

周宗蹲下来帮忙顺麻线，他看老头面色红润、神态安然。</p>

“晚上还吃鱼，船又出去了，等你们明天走时，给你们带上。</p>

鱼腥，腥则邪，做鱼的时候心正则鱼鲜，老子有云：治大国若烹小鲜。</p>

鱼为主料，吃应腥，调料为辅。</p>

正如一国经济之道，国政为主，士农工商为辅，缺一而不可。</p>

青麻易折，沤麻方韧，丝线成股，凝结为盾。”</p>

老头哇啦哇啦说，都是听自己孙子说的，憨憨教，有的自己忘了，有的记下。</p>

憨憨教孩子真厉害，跟讲故事似的。</p>

周宗：“……”</p>

他眼睛变大，愈发明亮，浑身颤抖，两腿发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