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视着她的眼睛,面上露出温和笑容,“和其他符师比起来,你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像他们那般了无生趣。”</p>
“阁下可以叫我墨凌,水墨的墨,冰凌的凌。”</p>
她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刚才差点儿死掉的危险,就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p>
两日后,卫韬在一道山坳停下脚步。</p>
“这里就是密藏之地?”</p>
“你确定没有骗我?”</p>
他看着眼前那道长不过丈许,宽仅有数尺的狭小裂隙,很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p>
墨凌叹了口气,“我虽然不能算是个好人,但一向说话算话,因此既然答应了要带阁下进入密地,那便绝对不会将你引到其他地方。”</p>
卫韬对此不置可否,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p>
片刻后,他微微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里的话,倒也难怪我没有找到入口。”</p>
两人进入裂隙,很快来到尽头的一处石壁。</p>
靠近之后,卫韬终于感知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气息,就从这面光滑如镜的石壁内向外透出。</p>
他跟在墨凌身后,向前一步踏出,直接没入石壁之中。</p>
里面竟然是一片黑暗空间。</p>
一条小径若隐若现,不知将要通向何方。</p>
行出一段距离,又有若隐若现的光点漂浮虚空,就像是一只只灵动飞行的萤火虫。</p>
卫韬放缓脚步,仔细感知。</p>
忽然,他伸手朝着一只光点抓去。</p>
唰!</p>
五指悄然合拢,结果却是莫名落了空。</p>
那枚光点依旧悬浮虚空,似乎是没有实体一般,直接从他的掌心穿过。</p>
墨凌转头看来一眼,“没有用的,老师也想过很多办法,想要将这些东西收集起来,最终却都没有成功。”</p>
卫韬没有说话,低头若有所思。</p>
无声无息间,氤氲白雾渐渐泛起。</p>
迅速朝着四面八方蔓延。</p>
一只硕大蛇头悄然显现,长开嘴巴鲸吞般深深吸了口气。</p>
轰!</p>
刹那间大片光点消失不见。</p>
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空洞。</p>
墨凌目瞪口呆,怔怔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这种无比满足的感觉。”</p>
“竟然是直接作用于真灵神魂。”</p>
卫韬心中动念,驱使螣蛇之尾四处出击。</p>
迅速将周围光点吞噬吸收一空。</p>
此时此刻,他心中忽然升起些许明悟。</p>
“这些光点,似乎是破碎后的真灵。”</p>
“而且它们都指向了一个名字,叫做巨灵。”</p>
卫韬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眸子里闪过疑惑光芒。</p>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密藏之地和喜母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p>
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在里面发现了和巨灵有关的东西。</p>
“还记得青螳去寻找喜母的原因,便是巨灵陨落,想要拉着它前去寻找机缘,最好是能扑到巨灵尸体上面一顿饱餐。”</p>
“所以说,此方天地留有巨灵的印记,喜母才会将蛛网编织到这里。</p>
再进一步去想,喜母有可能更早时间便发现了巨灵的不对,而且瞒着青螳暗中出手布局,想要将这里独吞下来。”</p>
卫韬感受着愈发充盈的精神,心中念头飞快闪动,将降临此方天地后的所有发现一点点串联起来。</p>
就在此时,他眼前忽然亮起澹澹光芒。</p>
前方出现一座高大厚重的祭台。</p>
顶部四角燃起炽白火焰,便是所有光芒的来源。</p>
还有隐约可见的半透明蛛网,结于祭台上方虚空,在火光映照下晶莹剔透,望之犹如天衣无缝。</p>
墨凌停下脚步,双膝跪地恭敬行礼。</p>
一道颀长身影立于祭台之上,缓缓转身俯瞰下来。</p>
与卫韬抬头仰望的目光虚空对碰,交织一处。</p>
“阁下就是莫炼?”</p>
卫韬缓缓向前,来到祭台边缘。</p>
“我就是莫炼。”</p>
男子面露笑容,“在你的身上,我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应该是和喜母有所联系。”</p>
“除此之外,你吸收那些破碎真灵时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就连我都未曾看得清楚明白。”</p>
说到此处,他低低叹了口气,抬头朝着上方仿佛凝结的蛛网看去。</p>
“不过,更加让我感到意外的,还在于你身边云生雾起时所出现的变化,好像有一双似乎存在,又仿佛并不存在的眼睛,高高在上俯瞰下来。</p>
我想要寻找到它的来处,却根本无迹可寻,所见的只是充满恐怖的死寂黑暗虚空。”</p>
“那是霁雾流云,螣蛇真意。”</p>
卫韬沉默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多出几分凝重,“相隔如此远的距离,莫前辈还能感知到螣蛇的注视,倒是有些出乎了我的预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