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探出的利爪，和他的鞋子仅有不到一尺距离。</p>

但就是这一尺距离，对陈嬷嬷而言却变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终其一生都再也无法跨过。</p>

卫韬屏住呼吸，目光缓缓后移。</p>

最终落在那个旁若无人的白衣少女身上。</p>

“我都还没有说话，哪儿有你这狗奴才不停叫唤的道理？”</p>

白悠悠轻啐一口，将手上拎着的东西丢了出去。</p>

嗖……</p>

那个圆滚滚的东西在空中旋转飞行，洒下一路鲜血。</p>

最后精准落在不远处的石桌中央。</p>

那里摆着一只铜锅，下面木炭烧得通红，锅内汤水还在咕都都冒着气泡。</p>

彭！</p>

它坠入锅中，溅起一蓬乳白汤汁。</p>

白悠悠甩掉指尖沾染的血迹，看着铜锅内起起伏伏的陈嬷嬷头颅，露出一个恬澹笑容。</p>

“你既然这么喜欢多嘴，那就给你好好洗洗嘴巴。</p>

下辈子最好谨记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的道理。”</p>

她停顿一下，又说出让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以的话来，“还有，胡青凤是她的好友，和我却没有什么关系，你想叫我来帮你找人，实在是打错了算盘，又误了自家性命。”</p>

咕冬！</p>

谭磐喉咙涌动，下意识退了一步。</p>

周师傅面色凝重，目光惊讶震动。</p>

卫韬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脑海中不停回朔白悠悠进身出手，折颈摘颅的景象。</p>

这个女人……</p>

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p>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勐如惊雷。</p>

他将自己代入进去，思索如何才能避开这迅捷如电的一击。</p>

步步生莲，荷下青鱼。</p>

也只有催动爆发气血，御使出还不算完全成熟的这套步法，才能差不多跟上她的速度。</p>

啪啪啪。</p>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p>

眉清目秀、虎背熊腰的长渊满脸笑容，抚掌赞叹，“一段时间不见，悠悠师妹的实力又有提升，当真是可喜可贺。”</p>

“我不是白悠悠那个废物，再喊错的话，你是不是也想被那些热汤灌满嘴巴？”</p>

“还有，你拿来的东西我不需要，直接带回去就行。”</p>

她丢下两句话，转身朝屋内走去。</p>

长渊笑容一滞，“这是老师亲口交代，要送到白师妹手中的东西。”</p>

“姓金的是你老师，又不是我的老师，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p>

“白小姐，你确定要如此么？”</p>

长渊垂下目光，眸中怒意一闪而逝。</p>

她在门前停下脚步，忽然笑了起来，“行吧，长者赐，不敢辞，你把东西给我就是。”</p>

刚刚拿到手上的兽皮袋，下一刻却又被她随手丢给了谭磐。</p>

“东西，我现在送给你了。”</p>

说完后，她扭头就走。</p>

彭的一声关上了屋门。</p>

毫不在乎外面那具无头的尸体。</p>

还有一颗头颅，正在锅中沉沉浮浮。</p>

更没有去管面色涨得通红的长渊。</p>

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p>

谭磐怔怔拎着袋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p>

过了片刻，他看向长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p>

“白小姐突然丢来，在下也只好先行接住，不然袋子掉到地上，摔坏了里面的东西，就成了我的过失。”</p>

他一边说着，来到长渊近前，准备将东西原物归还。</p>

彭的一声闷响。</p>

谭磐捂住手臂踉跄后退，面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红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