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青鸟在天空里飞过，在他的心里与雪地上留下些凌乱的爪印。</p>

他抬头望天，隐约看到了另一方世界。</p>

这灰暗的、落雪的天空仿佛并非真实，似乎……可以用剑斩开？</p>

就在墨公心里生出这个念头的瞬间，雪空开始落雷。</p>

他现在面临着一个选择。</p>

拔剑向天。</p>

还是。</p>

转身弑君。</p>

他知道就在不远处的殿侧雪亭里，皇帝与靖王世子正在下棋。</p>

雪空不停落下雷电，轰隆的巨响不绝于耳。</p>

闪电有的如柱，有的如丝，落在他的四周，积雪被融化，**出来的青石焦黑处处，迸出石屑，生出裂痕。</p>

墨公手扶剑柄，眼里渐生决然。</p>

看到这幕画面，柳十岁不再停留，转身就走。</p>

……</p>

……</p>

雪亭棋局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p>

柳十岁撑着伞回到亭畔，对井九摇了摇头。</p>

风雪骤消，雷电不再生起。</p>

井九沉默了会儿，拈起一颗棋子放到棋盘上，说道：“我赢了。”</p>

雪宫静寂无声。</p>

回音谷外也是如此。</p>

童颜静静看着他，没有在他眼里看到任何喜悦，只有一抹倦意与遗憾。</p>

井九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p>

他因何事而倦？</p>

又是为谁遗憾？</p>

鞋踏深雪，吱吱作响。</p>

墨公走进了宫门。</p>

童颜坐在轮椅里，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p>

井九看着棋盘说了一句话。</p>

谁都知道，这句话他是说给墨公听的。</p>

“稍后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后悔此时的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