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守，尸狗。</p>

井九随着星光落下。</p>

他自然不是从井口落下，而是从崖壁间的一条隐秘通道。</p>

他飘落地面，衣袂如莲叶垂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p>

他没有呼吸，似乎也没有心跳，没有体息，甚至就连存在感都没有，就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p>

哪怕面对一位破海境的修行者，只要对方闭着眼睛，他便能确定对方不会发现自己。</p>

但他知道尸狗肯定已经发现了自己。</p>

尸狗看过太多死人。</p>

哪怕是真实的、没有温度的尸体，依然无法逃过它的感知。</p>

尸狗睁开眼睛，与他静静对视。</p>

星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p>

尸狗的眼神很平静，看似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无波的古井。</p>

只有井九能够在它的眼神最深处，看到那抹最深沉的暖意。</p>

那抹暖意不是对他的，而是它先天便有的。</p>

井九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p>

尸狗的眼神很淡然。</p>

“我本以为你会喜欢那个孩子，愿意教他一些东西。”</p>

井九说道：“现在想来这确实是妄念，哪怕再像，他终究也不是师兄。”</p>

尸狗转头望向那条幽深的通道，表示同意以及……怀念。</p>

“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叶子，也没有完全一样的人。”</p>

井九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师兄说的对，我们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里。”</p>

尸狗同情地看了他一眼。</p>

它知道井九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见自己，除了带那个弟子离开，必然有话要问。</p>

“师兄是你放走的吗？”井九问道。</p>

尸狗静静看着他，用神识给出了自己的回答。</p>

“不是。”</p>

“但他离开的时候，你没有阻止他。”</p>

“当年你把他关进这里的时候，我也没有阻止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