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人隐约猜到此言所指，灰白眼眸里的意味渐静渐深。</p>

“是方景天？”禅子忽然问道。</p>

那夜景阳真人假洞府开启之时，他便已经发现了方景天。</p>

因为那一刻，方景天对井九生出一道杀意。</p>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用莲云护着井九离开。</p>

天近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p>

晨光早已占据庭院，天空湛蓝，却没有太阳的踪迹。</p>

禅子看着天空，自言自语说道：“莫非是因为故人的故事？”</p>

天近人平静说道：“禅子既然心里已经断定此事，要我来，自然不是想听我解释。”</p>

禅子收回视线，看着他说道：“不错，你我都明白，万物皆在一念之间，说不说，其实并不重要。”</p>

天近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有些不解，问道：“禅子为何会为此事出面？”</p>

“因为那个年轻人也应该算是我的故人之后吧。”</p>

禅子的声音充满了感慨与追忆。</p>

然后，他抬步向树林远处走去，浑不在意脚上再次染上那些湿泥。</p>

……</p>

……</p>

禅子就这样离开了。</p>

树林安静。</p>

湿软的草地上，是禅子留下的足迹。</p>

踩破的草皮下，是湿泞的泥土。</p>

泥里生出白莲花。</p>

一步。</p>

一朵。</p>

这是禅子留下的意念。</p>

天近人盯着那些泥土里生出的白莲花，眼睛灰白，带着死气。</p>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