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中州派的法宝是你当初做的信息窗，那青天鉴是什么？”</p>

井九示意赵腊月把青天鉴取了出来。</p>

许乐的视线落在青天鉴上，没有看多长时间便认了出来，说道：“这是那座监狱里的一个设备，或者可以理解为小黑屋，应该是用来单独囚禁那些麻烦犯人的。”</p>

井九看着青天鉴上繁复的花纹，想着生活在里面的那些人，心想原来如此。</p>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许乐说道。</p>

“那座监狱的屏障确实无比坚固，直到现在暗物之海也无法进入。”</p>

赵腊月说道：“但被您放到里面的那些人类也很难出来。”</p>

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修道者艰难修行，想求得大道飞升，却没有几个人能成功。</p>

绝大多数人类都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死去，不停重复着那些过程，根本不知道天外有天，而且那里才是人类的真正家乡。</p>

“当年做这个方案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如果那里的人类能够进化到极其强大的程度，打破那道界线，回到真实的宇宙中，那便有可能战胜暗物之海。”</p>

许乐说道：“如果他们突破不了那个界线，就表明不够强大，那么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就留在那个世界里，至少可以活着。”</p>

李将军也有类似的猜测，现在看来是对的。</p>

“你也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为何那时候偏偏要去死？”</p>

花溪抱着双膝说道。</p>

不知道是想到了前一刻沈青山的死，还是无数万年前许乐的死，她开始啜泣。</p>

赵腊月与柳十岁看着这幕画面，不知该说些什么。</p>

许乐沉默了会，说道：“好了，我的故事就到这里了。”</p>

“你是个好人。”</p>

井九再次重复了这句话，然后问道：“如果现在你还活着，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吗？”</p>

“在做出那个选择之前，我就问过自己很多遍这个问题。”</p>

许乐说道：“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p>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应该还是这样。</p>

井九很懂，所以没有问为什么。</p>

许乐也没有等他再发问，直接开始说别的事情。</p>

由这个细节可以判断出，他设置信息流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回答这个问题。不管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是叫做飞的少女，或者是他不认识的某个人类后代。</p>

“我活了很多万年，小飞也活了很多万年，我们经历了无数事，扮演过无数角色，接受了无数多的信息，这些信息以及时间真的可以模糊最深刻的记忆。我爱的那些女人长什么模样，我有时候都忘记了，我的那些朋友喜欢抽的烟的牌子我有时候也会想不起来。在漫长的生命里，我还喜欢过别的很多人，但我还是习惯穿着军装，她还是喜欢穿着裙子，像烟花一样剪个整齐的刘海儿。为什么？”</p>

许乐说道：“因为我们什么时候死不重要，什么时候生比较重要。小飞是在那段时间里出生的，我也是……是那些我爱的女人、浴缸里的水、墓碑前的花、雪地底的坑、电视上的小姑娘，那些我的朋友，那些香烟，那些枪管，让我成为了我。”</p>

这段话很好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