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震撼的是，他竟是同时把所有法宝都祭了出来。</p>

最纯正的佛光与最凶煞的魔焰从他身后生出，变成了十几只手臂。</p>

每只手臂上都抓着一件法宝。</p>

缺了一角的冥皇之玺、残鞭、破幡、龙尾砚、管城笔……如暴雨般向着轮椅砸落。</p>

带着怯意的不二剑，从他唇间闪现，射向沈青山的眉心。</p>

轰轰轰轰！恐怖的气息波动在沙滩上炸开，法宝光毫如烟花般四射。</p>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切终于回复平静。</p>

法宝光毫敛没，那些佛光与魔焰凝成的十余只手臂逐渐崩解，然后消失。</p>

柳十岁退到了海水里，脸色苍白，忽然喷出一口鲜血。</p>

海水顿时被点燃，形成一片雾气。</p>

雾气里隐约可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沈青山。</p>

轮椅的轮子向着沙滩上陷落了一些。</p>

沈青山没有任何变化，看着海水火焰里的柳十岁，眼里流露出一抹欣赏。</p>

……</p>

……</p>

晨光点燃了天光峰的竹海，也点亮了群峰间的黑玉盘。</p>

那是上德峰曾经存在的地方。</p>

以前那里还有剑狱，还有隐峰，都已经不复存在。</p>

尸狗在这里工作生活了很多年，阿大在这里做过盗墓惯犯，雪姬做过囚犯。</p>

当年的上德峰是黑色的，却覆着白雪，看着颇为单调。</p>

只有很少人知道，童颜也曾经在这里停留过很多年。</p>

……</p>

……</p>

太阳系剑阵崩塌的波动已经远离，火星回复了从前的荒凉。</p>

元曲与玉山坐在崖石间，对视一眼，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上德峰第一次夜话的画面。</p>

人类在某些特定时刻比较容易回望旧事。</p>

比如遇着某些大事的时候。</p>

他们很担心去往祖星的井九与那些家伙，还有尸狗。</p>

雀娘盘膝坐在地上，低着头继续算着什么，脸色越来越苍白，觉得无解。</p>

……</p>

……</p>

沙滩是白色的。</p>

眉毛是黑色的，哪怕再淡。</p>

满天的黑色棋子却在变白。</p>

不是阳光造成的错觉，而是剑意的侵蚀。</p>

童颜的棋道在雀娘之上，这方面本事也远胜于她，却依然不行。</p>

天空里的黑色棋子尽数变白，静悬不动。</p>

“有些意思。”沈青山说道。</p>

满天棋子被剑意切碎，簌簌落下，就像是上德峰的雪。</p>

童颜缓缓坐回沙滩，脸色比雪还要白。</p>

……</p>

……</p>

没有一名年轻弟子能够拿到属于自己的剑。</p>

他们在师长的带领下离开了剑峰，却没有回洗剑阁，而是去了某个小楼。</p>

小楼里摆着很多张画像，大多数都是列代掌门真人，还有一些为青山宗做出极大贡献、在修行界历史上享有盛名的前辈祖师。</p>

最后一张画像当然是飞升的前代掌门真人卓如岁。</p>

年轻弟子们看着那张画像里的中年人，心里生出有些奇怪的感觉，却不敢说什么。</p>

“是不是觉着卓祖师耷拉着眼皮，像是没有睡醒？”师长笑着说道。</p>

年轻弟子们不敢接话。</p>

师长摇摇头说道：“卓祖师哪里会在意你们想什么，行礼吧。”</p>

年轻弟子们赶紧跪下，对着画像里的卓如岁参拜，心思纯净。</p>

……</p>

……</p>

卓如岁在沙滩上已经坐了段时间。</p>

那些沙塔被毁，他也被祖师剑意夺了神魄，根本无力再做什么。</p>

他看着谈真人来了，谈真人走了，井九和这些家伙来了，然后开始聊天，已经困的不行，眼皮子耷拉的很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睡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