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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照着小桥流水，也照着平湖花树，照着禅室。</p>

井九伸手在空气里凝了一些水，用剑火微微加热，打湿了手里的毛巾，走到榻前开始给白早洗脸。</p>

冒着热气的毛巾在那张清丽而略有些苍白的脸上缓慢移动，擦去不多的灰尘与几丝没能完全化走的天蚕丝。</p>

百年前被困雪原的时候，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因为那时候她在天蚕茧里，当然也是他觉得做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意义。</p>

意义需要被赋予，仪式感便是这么回事，比如做大事之前会吃顿火锅，比如离别之前做些什么。</p>

他细心地擦试着白早的脸与颈，包括双手，做完这些事情后便站起身来，走出了禅室。</p>

晨光落在廊上，照的木地板闪闪发亮，就像连三月离开时那样。</p>

他站在晨光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了很长时间。</p>

“你们都回神末峰等我。”他望向阿飘说道：“你也去，不要急着回下界。”</p>

阿飘知道要有大事发生，而且隐约猜到了是何大事，小脸变得有些苍白，光线里毫不遮掩的流露出不舍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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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道剑光照亮了冷山。</p>

那些剑光并不代表有很多飞剑。</p>

井九与赵腊月落在地面，衣袂里带出的剑光渐渐消失。</p>

荒原并不荒凉，生着很多绿色的灌木与杂草，被那些转瞬即逝的剑光照亮，在短暂的生命里终于迎来了一次高光。</p>

在他们身前有一道极大的裂缝，伸向远方某片红色的原野，那里曾经是烈阳峡。</p>

裂缝的崖上也生着很多株野草，这是因为地底的火脉渐息、岩浆流失不少的缘故，更多的是时光的力量。</p>

柳词走了一百多年了。</p>

井九想到这件事情，依然不高兴，不想在此地多作停留，带着赵腊月向裂缝深处飞去。</p>

一路经过无数狭窄而幽深的通道、损毁严重的古战场、蜿蜒却平静的岩浆河流，他们来到了聚魂谷底的最深处。</p>

中州派设在这里的禁制已经被白真人解除，那堵透明的巨墙消失无踪，岩浆却没有继续向深渊里坠落，因为有个书生在那里不停地忙碌，因为那座大佛在下面挡着。</p>

布秋霄的布衣上到处都是破口，还有被岩浆烧焦的痕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