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声闻笑道:“现下宫中有梨园子弟百人,有会琵琶箜篌的,有会剑器胡旋的,各怀绝技。宫中最常听到的是御前文人在酒宴上承命而制的诗,我记得幼年时曾听过一句‘簪裾承睿赏,花柳发韶年’,惊艳四座。”
凤花台迟疑道:“确实丰肌靡丽,不过未免殊少骨气。”
李声闻但笑不语,凤花台又道:“那么,二位客人今天为何来翠衣国呢?”
被迫听了半天酸诗,一见终于可以发问,李天王急不可耐道:“你们知道这块矶石,是被谁斩断的么?”
“矶石?”凤花台不解道。
自在先生解释道:“凤花台许久不出翠衣国,不知外面已不是海了。我方才出门迎客,见到岛外生出群山,将翠衣国合围起来。因此客人才误以为这是一块矶石。”
“此处一直是群山环绕,哪里来的海?”李天王反问道。
李声闻却突然一拍手:“原来这里是海?那诸位可知,是谁种下了山?”
阿苏儿道:“我们不出翠衣国,不知外面有何变化。”
武游郎却反驳道:“我见过挪来山的仙人,头顶中间攒着发髻,余下的头发披下来足可及腰。虽然她长得年轻娇媚,却穿着褐衣,双手也苍老枯干。”
阿苏儿道:“你怎么知道是她种下了山?”
武游郎得意道:“我亲眼见她将成条的龙骨抛掷在平原上,龙骨伏地一刻便化为巍峨群山。”
李天王捏了一下李声闻的手,低声说道:“那凤花台刚刚不还说,这翠衣国外都是大海么?怎么这个又说看见了平原?”
李声闻没有理他,只是笑道:“原来如此。诸位可知她是谁么?”
凤花台柔声道:“不知,可是客人的故人?”
“诸位远离长安几百年后,这位女子曾经现身在酒宴上,自言曾见过沧海三次变为桑田,名唤麻姑。”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侧面的枝条,问道:“阿苏儿——不,韦九郎,你也这么认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