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你师父从里世界送出来的人，有148个对吧？”</p>

“嗯，有几个服从我驱使的异访怪谈，他们协助我师父救了人，人数是他们汇报给我的。”</p>

“能驱使非式神的异访，你小子真的总能给我整出点新花样来——说正事吧，资料里面也有记录的。这一个星期，我们的人找到的幸存者只有102人。另外，还在青木原树海……还找到了二十几具没有身份的自缢者。可以确认都是自杀，死亡时间都在一个星期之内。”</p>

“你的意思是……？”</p>

神谷川这样回应着，同时还从档桉袋里找出了几张复印的照片。</p>

上面的影像，是吊死的尸体。齐齐挂在一排排绳索上，像一具具正在风干的腊肉。</p>

这场景和神谷之前退治过的怪谈绳缢有些像。</p>

或许，怪谈绳缢本身就是青木原树海里面，若干吊死者怨念的聚合产物。</p>

另外，照片里还拍摄了一张写在白纸上的遗书——</p>

神谷川：……</p>

结城真剑佑重重吸了一口烟：</p>

“小子，我们除灵师救人，但很多时候，你救不了所有人，很多时候，结局并不会尽善尽美……说到底，我们也只是用性命和怪谈搏杀的可怜虫而已，你得习惯。你已经做的很好了。”</p>

“我知道。”</p>

神谷川将手里的照片复印件放下。</p>

“哦，对了，关于你的师父，他还是不愿意直接跟我们联系吗？”结城有意识地换了个话题。</p>

“嗯。”</p>

“那好吧。”结城真剑佑没有纠结这一点，“替组织转告他，我们向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p>

官方组织有和强大中立鬼神怪谈打交道的经验，绝大部分鬼神都不是那么好相处的。</p>

性格古怪那都算是好的了。</p>

其实，神谷川师承鬼神这一点，虽然是结城大叔提出来的，但一开始他并非完全相信。</p>

但现在“如月车站生人回归事件”一出，有那么多人证证实了强大的“雷神大人”真实存在。</p>

结城不信也得信了。</p>

而且通过本次事件，基本可以确认那位“雷神大人”对人类的态度是中立偏友善的。</p>

有这一点背书，神谷川这个“鬼神弟子”在组织里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p>

提到神谷川那位神秘的师父，结城大叔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话说，你师父真的是雷神吗？”</p>

“我不知道，可能你们这么称呼他，他就这么应答了吧。又或者，他确实有一定的雷神权柄，但并不是传说中的建御雷神。”</p>

神谷应答如流。</p>

青木原里面的事情，让他对具备神明特性的怪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p>

山彦、山姥、猪笹王这些怪谈全都可以有山神的特性，那他的马甲自称携带雷神的特性，也不过分吧？</p>

“或许吧。你这个徒弟都说不准的事情，我就更加不敢妄下定论了。”</p>

结城真剑佑在积满烟蒂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p>

“还有，最近这几天关于救助受困里世界的生人这件事，写一份书面报告上来，可以适当加大你自己在事件中的作用，我帮你向上面申请一份奖金。我知道你喜欢这个。”</p>

“多吗？我最近想着换房子了，正好需要一大笔钱。”</p>

“……尽我所能。”</p>

……</p>

事情谈得差不多，神谷川拿着档桉袋起身要离开。</p>

结城大叔也站起身来送他。</p>

“对了，小子。虽然问过很多次了，但是你真的不考虑正式加入特别搜查对策室吗？当我的正式助手怎么样？以你的能力，我退休以后这个位置就是你的。能拿到更多钱的哦？”</p>

“再说啦，我现在这样挺好。而且就算是编外，我给特别搜查对策室做的贡献也不小吧。”</p>

“这样说也没错。但……”</p>

“倒是大叔你啊。我一直很奇怪，我看组织里其他高层都是有固定副手的，怎么你一直是一个人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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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这你倒是问到我了，好像是因为一直没有遇见什么合适的人才吧。”</p>

两人这样说着话，走到办公室门口。</p>

一推开门，神谷川看见一个熟人站在外面，是长友正男。</p>

小平头离开里世界后，神谷和他通过几次电话。</p>

但后者因为一直在对策室这边接受问话和身体检查，这还是头一回直接碰面。</p>

“神谷君？你怎么在这？”</p>

小平头看到神谷从办公室里闲庭散步般走出来，远比神谷看见他要吃惊。</p>

“啊，我找结城大叔谈点事情——长友，你这些天感觉怎么样？”</p>

“我、我很好。那个，我是来找结城先生的……金泽法师说，我的事情由结城先生负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