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操转过身又狠狠地瞪了那妇人一眼，也驱步跟了上去。</p>

雅居内半毫不尘，美人俯于地、依旧保持着先才的诱人姿态，几个容貌俏丽的侍女跪坐于几案两侧，手中忙活着刚才未尽的分餐动作。</p>

但当几人重新进得内堂，赵章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场中气氛、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p>

五人分席而落，赵章引着那位神情略显拘谨的少年坐在了他的下首。场中的坐席形制陡然一变，由原本的四方对坐之态，转而变成了一、四而分。</p>

公孙操面具下的瞳孔此刻微微眯起，神态不明地盯着对面仅相隔数步的秦质子，徒自饮了一觞酒，心里不知在想什么。</p>

楼缓也是一脸的深沉的之态，所思不明。</p>

乐毅倒是坦然，进屋落座后便动起了筷子夹向刚刚分切好的鹿肉。</p>

赵章眉目带笑，再度打量向身侧的秦国贵子。</p>

他此刻是由衷的开心，原本他还在担心，若公子稷‘今日’是个心思缜密、利析秋毫的英才少年，那未来，对自己，对赵国，显然都不是个什么好事。</p>

然而此刻赵章越看、越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思所虑都是正确的。</p>

嬴稷虽是年长他两岁不假，但任谁一眼看过去，便知此子是个没经历过大世事、大变故的凡俗少年，其言语之间虽然故作深沉，但所流露出来的神情，却尽显憨态可掬，完全是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p>

不过想来也是，嬴稷虽然幼年长于深宫，但从来都是個不受待见的八子所出，如今又被迫远走他乡、远离了那风云诡谲的朝堂、十余年时间，而身旁负责启蒙的教导之人，也大多都是在秦国无有多大见识、不受重视的边缘人物。</p>

并且赵章不认为对方所展现出的神态、行为是特意向众人作假。如果嬴稷真的能装成这般滴水不漏，那这家伙绝对是个远超后世影帝级别的人物。</p>

虽然不可否认这秦质子后世的成就，但赵章以为，这与对方归秦之后，所受到的第二次教育不无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