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笑道：“此曲寡人唤作《萦尘》，太子观之何如？”</p>

赵章细细品味一番，诚揖道：“曾只闻燕国循周制而不变新礼，今日一见方明缪言，单凭此舞，今日之燕当焕然一新。大王唤此曲为萦尘，当得是舞如其名，舞者似在空际萦绕之轻尘，妙极，妙极。”</p>

“哈哈……”燕王爽利笑道：“那寡人便借太子吉言了。”说罢突然指向殿内引舞的二女，表情一脸惋惜道：“此二女一唤旋娟一唤提嫫，皆世间善舞者，然置于这偌大燕宫就犹如明珠蒙尘，寡人欲将此二女赠于太子、训收于邯都，太子意下如何？”</p>

赵章闻言顿时一愣，目光却未看向燕王所指的舞姬，而是微微侧头向楼缓带去了询问的眼神。</p>

他倒不为燕王的赠女之举而感到大惊小怪，这个时代贵族之间相互赠送奴隶、家妓算是比较稀疏平常的事。此二女虽身处宫闱，但地位也只能算燕王圈养的宫妓，和一摆件，物品没啥区别。</p>

赵章下意识地去猜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迂回曲折的实情。</p>

并且赵章实岁如今只有十六，虽然长得身高猛大的、又带着冠，但远没有到二十岁的及冠年龄，如果收下了，这次回到邯郸会不会引起君父的反感，或者受到宗室朝臣的抨击。</p>

思绪纷杂，实则也只为一瞬，侧目望去只见楼缓似乎不经意地点了点头。</p>

赵章这才向着燕王拱手揖道：“外臣拜谢大王。”</p>

“好、好！”燕王似乎并未对失去了两个貌容似水的美人而感到惋惜，反而是一脸的喜悦之相。</p>

殿内众臣也多是见怪不怪，甚至有几人还举觞向赵章敬酒。</p>

赵章面色不改，心下却有些不明所以，他实在不理解这种心态，尽管他已经身处在这个时代的顶层，但前世的一些价值观念，还是很难让他真正的去把一個人当做一件货物去摆弄。</p>

然而……既已身处此景，许多事，便是挣脱不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