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行程倒很顺利,也没再出什么变故。</p>
在城内采购了之后两日的生活所需,又包下了几个客舍(客栈)。</p>
虽然使团一众人的来历看着有些不似行商之相,但验传(验传类似于后世的身份证)却是一应俱全,出手也大方,经营客舍的“舍人”也自然不会多说什么。</p>
常年生活在镣阳城的居民,无论是黔首还是商户,来往四方的人多了,便都会见过些世面,使团一行打扮的又朴素了些,人们也只会当寻常的大族出行,并未引起太大的骚动。</p>
在赵国境内也不会出现向关中的秦地那般,因商人地位低下、时常因僭越而引起刑事,在赵国只要有验传、有钱,行事还是相当方便的。</p>
但客舍中条件相当差,房间也非常小,除了一张卧榻、一方几案筵席,便再无一物。</p>
不过这已经算是上房了,侍卫们就只能着草席打地铺。</p>
洗澡更是没地方了。</p>
但比起在山中的露宿、还是要好上不少,至少有张床不是。</p>
赵章也没啥挑的,这几日的舟车劳顿让身体疲惫异常,吃了些热乎的肉羹和粟饭,又让陈忠打来了热水,匆匆洗了洗脚,便和衣睡了过去。</p>
夏日的山气清爽,也不让人觉得凉,烟气袅袅、蚊虫也不敢近身。</p>
这一觉赵章睡的很沉。</p>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间充满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心里突然充满了无助和恐慌。</p>
虽然闭着眼睛,但隐约能感觉到妻子正趴在他身上哭。</p>
他想出声安慰,却怎么都开不了口。</p>
身子感到越来越沉,病床两侧的大夫好像在对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小声的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也许是在宣判自己的死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