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尖细揉揉鼻子,娘笑道:“我下去看过了,只有十来個喽啰守着下山出口,我做了暗哨,有人上来可以预警。</p>
他们那几位当家应该是刚刚从府城回来,想必要休息一晚!没人比我更懂他们。”</p>
辛卓忽然脸色很怪异,又问道:“平安县民怨确实很大?”</p>
白尖细和韩九郎对视一眼,有点迷糊,这关平安县什么事?还是点头:“非常大,大的吓人。”</p>
“很好,还有一天时间,很充裕!”</p>
辛卓伸了个懒腰:“七对三百,优势在我!先稳一稳猛虎寨,然后拱一把火,再坑他们一把!”</p>
众贼对视一眼,终于又等到这句话了,个个精神振奋:“七对三百,优势在我,哈哈……”</p>
……</p>
山下的确有猛虎寨的喽啰在巡逻,人不多,十多人,但足够堵住下山的各个出口。</p>
猛虎寨的几位当家也确实不在,因为猛虎寨今晚在办酒席。</p>
丧事,白席。</p>
三千山洞旁的山坳内,此刻灯火通明,白绸、纸人、纸马乱七八糟的摆放。</p>
不远处百来座坟包却异样的整齐有序。</p>
老弱妇孺们有伤心,但不多,因为死的一百多人都是武功最好、也最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的悍匪,根本没有家人,平日里对自己人也是拳打脚踢,高压管制。</p>
也就辛大王在时,老实了一段时间。</p>
孙五这人粗中有细,当初带人前往府城,专门挑选过的。</p>
“他娘了个批的!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p>
大雪中,十多桌酒席,满当当的鸡鱼肉蛋、瓜果点心和酒水,这些物资包括纸人纸马,猛虎寨是决然没有的,只不过他们回来时,又抢了一次平安县。</p>
甚至喇叭班和扎纸人的工匠也掠来一批,因是义军,道德绑架-反道德绑架-再道德绑架,这玩意实在说不清了。</p>
说话的是孙五,胳膊、腿上全是包扎的纱布,头上不伦不类的带着孝帽,一脸的血迹尘土,看上去既凶悍又颓丧,一拍大腿,疼的直吸溜嘴。</p>
不仅是他,同桌的江鹤竹等公子哥也早已没了当初的风流气息,一个个衣衫破烂、胡子邋遢、伤痕累累,比匪还像匪。</p>
上官范庆好一点,但好的有限,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乱的不得了:“所以,伏龙寨必诛了?”</p>
“必诛!”江鹤竹猛的灌下一大口酒,眯着眼睛,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上扭曲阴沉:“辛卓这狗贼,满嘴正义,实则小人一个,狗娘养的,把咱们忽悠过去,自己带人溜了,这是人吗?简直不当人子!若不杀他,在下心气难平!”</p>
“没错!”</p>
众人附和,尤其是金钩赌坊原东家孙大驴,伸出断了两根手指的右手,一脸狠辣:“别忘了,他还让咱们破了产,这口气堵在胸口不吐不快!给他下战书,也是抬举他了!”</p>
“可是……”满身脏噗噗的海棠丫头,小声说道:“从始至终,他并没有对付我们,输钱是咱们自己要赌,去战场也是咱们自己要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