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虚言听到这四个字，有了短时间的愣神，眼神中闪过一些情绪，看起来很痛苦，不过他还是点点头：“你也知道？”</p>

他颇感意外。</p>

木云乔很淡定的说：“知道的。”</p>

结果就只剩下云朵朵不知道了。</p>

于是只能解释一番。</p>

人间有法，天命有道。所有的神仙都需要各司其职，九天之上不养闲神。</p>

诸如莫虚言这种好容易修炼得道却不愿意背负责任和使命的，只能成为一个人间的散落神仙，虚虚的承受几百年的散碎时光然后悄无声息的魂飞魄散。</p>

如暗夜花开一般的无声，如秋风落叶那样的凋零。</p>

而九天之上，皆为神职，如凡人所想，为守护苍生为己任。一切一切，苍生都是重点。</p>

凡人书写神仙故事，很爱写神仙下凡爱上凡人，为了一个美丽的凡人放弃长生放弃天庭放弃责任，只为了过一番男耕女织的人间日子。</p>

似乎当神仙的，除了长生不老呼风唤雨之外，本身就没有别的事了，天庭少了你多了你都无所谓，所以放弃了就放弃了，如树上一枚再普通不过的落叶，如瓦房上的一片随意的瓦，如海边一粒不起眼的沙。</p>

莫虚言叹气，倒是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别说九天之上的神仙了，哪怕是我们这种不起眼的散仙，也不敢随随便便去爱一个凡人的。”</p>

他看了一眼一边瞪着他的云朵朵，老脸又是一红：“你以为我长这样，就没有凡人姑娘爱我了？呵，别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p>

姑且相信，于是有人爱他，可是莫虚言却不敢轻易的去爱。</p>

于是爱上了一个酒坛子。</p>

莫虚言还是叹气：“当年诸神黄昏，真是.......”</p>

他最后也没“真是”出来什么，但是眼神中的恐惧显而易见。</p>

木云乔告诉云朵朵：“这世上不止咱们头顶有神仙，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神仙境界的边界不是无边宇宙，而是另外一片神域。”</p>

人间的皇帝会修筑长城来抵御外敌，会建造海船出海发现新的土地，会建造官衙鸿胪寺来接见外邦使臣，这人间都有他方世界，天上也不可能只信奉一片的神仙。</p>

木云乔在临安的时候见过黄头发蓝眼珠的番邦人，也见过红头发高鼻梁的胡人，那些人来临安木府买花，他记得有个姑娘的手腕上缠着一串珍珠，而引得他注意的并非是那一颗颗圆润的珍珠，而是珍珠上缀着的一个东西，那东西像个“十”字，用纯银打造，仔细一看，十字上面还雕刻了一个被钉在其上受刑的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