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吃海鲜，后天可能要煮多一点......”</p>

小排量摩托行驶过柏油路，还有后头小车按喇叭的声音听起来都很无趣，全世界仿佛都淡然失色。</p>

清源渔麦微微螓首，他的身影和某个人的身影仿佛重叠在一起——</p>

“你妈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很抱歉。”</p>

父亲那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话在清源渔麦的脑海中闪过，心中难以置信的感觉满溢而出，只觉得这是命运开的一个恶劣玩笑。</p>

但母亲经常在晚上哭，甚至像一根断掉的弦哭到后半夜，第二天再见她的时候，原本红润的脸惨白的不像样子。</p>

清源渔麦强烈的意识到，母亲正在渐渐离她而去，等一个月之后，自己便会失去了故乡，在每个夜晚，她都如同呼吸困难般难以入睡。</p>

虽然觉得有些残忍，但自己宁可母亲因一场意外而突然离世，也不愿意母亲以沙漏般的形式来告别。</p>

而那时的焦躁，不知为何与如今的自己重叠在了一起。</p>

清源渔麦突然有种电影最后一幕的感觉，很久之前，母亲会在床头诵读着一些故事。</p>

故事的名字和剧情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当时暖色的灯光把母亲的侧脸染成一片温色，那时的她沉溺于故事情节，以至于哭的一塌糊涂，想睡反而睡不着了。</p>

一想到那暖色的灯光也笼罩在清源晓海的身躯下，清源渔麦的心中便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感觉。</p>

“那我真走了？”清源渔麦心情平复下来，忽然对着他说，“你不会怪我？”</p>

清源晓海向她露出微笑，那声音通透而甜腻，像半透明的冰糖。</p>

“怎么会，这也是一种选择。”</p>

清源渔麦迎向他温柔的眼光，不知怎地有些心神不宁，为了驱逐这份烦躁的心情，她像是下定决心般站起了身。</p>

“好。”</p>

她很快就走上了楼，留下清源晓海一个人站在客厅里。</p>

过了会儿，他只能呆滞地发出‘啊......’这样毫无意义的声音，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p>

〇</p>

和清源渔麦确定自己是支持她的后，清源晓海本以为自己能稍微轻松一些。</p>

可是他的期望未能实现，焦躁反而像滚烫的铁水浇灌进了另一个膜具中，换了一种形态继续存在。</p>

父亲就像个影子一样，这些天再次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里，不过自己早已习惯。</p>

然而越逼近清源渔麦的期末考，清源晓海的心情就愈发沉闷。</p>

宛如心中有一大片死寂的大海，它的表面波澜不惊，一缕风也不曾存在，可深处却蛰伏着湍急的海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