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月沉默少许，说道：“我不会对当年的事有所怨恨。”</p>

白荷转头看着他，这个年轻的兵部侍郎，曾经青天道最为出色的弟子，神色平静地说着：“但我还是心有芥蒂。”</p>

白荷怔怔地看着他，却也是忽然想起来。</p>

这样一个因为人间太好，想想会死都会觉得心颤的人。</p>

又如何会是一个无情的人？</p>

二人长久的站在檐下，看着这场雨水。</p>

就像很多年前在观里时那样。</p>

只是那时的他们，并不像如今这般沉默。</p>

话题是阻塞的，言语是疏离的。</p>

于是只好说着大义，说着人间。</p>

但说得越大。</p>

其实心里想的也许就越小。</p>

柳三月看着长街，心想今日没有太阳。</p>

真是可惜。</p>

白荷不知道。</p>

也许知道也不会再去提。</p>

所以她说：“我以为师兄只是想看看万灵节，才来的南衣城。”</p>

“万灵节是要看的。”柳三月也没有再提那些事情。“但是有些事情更重要。”</p>

“比如？”</p>

“比如和平了千年的人间，或许就要被风吹乱了。”</p>

柳三月站在檐下，站在伞下，但是雨里来的风还是打湿了他的衣角，变成了一种深青的色彩。</p>

这是不可避免的。</p>

尤其是在南衣城这种地方。</p>

人间如果要乱，南衣城永远会见到乱世的第一面。</p>

白荷看着柳三月的那身青衣，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师兄在说什么，在我看来，南衣城还是那般模样。”</p>

柳三月平静地说道：“因为这场风才刚刚开始，只有最上层的那些人才能察觉到微妙的变化，你我本就很难察觉。”</p>

白荷沉默许久，说道：“所以你想要我带什么话给他们？”</p>

柳三月轻声说道：“交出南衣城外大山中，三十万青甲的兵权。”</p>

白荷神色一变，怔怔地看着柳三月许久，喃喃道：“这是不可能的事。”</p>

柳三月静静地看着白荷，心道师妹你果然已经和南衣城站在一边了呀。</p>

但是心里的叹息只是说给自己听的。</p>

柳三月平静地说道：“这是必须的事，否则来的也不会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