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锐虎胸中一阵热血上涌,纾秀虽然看似柔弱,可是她的胸怀比起男儿不遑多让,从离开关中起,她事事都在为他人考虑,即便她所面临的命运如此悲惨。在这种时候所想的仍然是身边人。让赵锐虎怎能不感动。他第一次对主公蓝循产生了埋怨,这样的女儿为何要送往楚国。为何要嫁给梁轩宇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答应吗?”
赵锐虎重重点了点头,双膝一曲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向纾秀叩了三个响头:“小姐,我赵锐虎但有一口气在,绝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德!”
丘朗慢慢走向船尾,纾秀伫立在那里,从上船起,她的目光便始终注视着北方。
丘朗轻轻咳嗽了一声,惊醒了纾秀,也惊醒了栖息在船尾的一对江鸥,它们振翅向远方飞翔而去,在灰色地天幕中划出两道银色地弧形轨迹。
纾秀回身看了看丘朗。
丘朗歉然一笑:“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宁静!”
纾秀淡然笑道:“我只是在回想关中的样子,现在才觉,自己从没有好好的记住那里,一切在我地脑海中竟然如此模糊。”
丘朗微笑道:“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的事看不清楚。”
纾秀道:“以大都督的智慧不应当存在这样地困惑丘朗哈哈大笑,许久笑声方住,凝望纾秀的美眸道:“为何要让他们离开?”
纾秀回答的直截了当:“去南郡和亲的是我而不是他们,更何况有丘大都督沿途保护,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留下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丘朗笑着点头道:“言之有理!”,心中却已经猜到了纾秀的真正用意。
纾秀道:“大都督可曾查清了那些杀手的身份?”
丘朗微笑道:“都说是巴蜀那边人干地了!”
纾秀温婉笑道:“我倒忘了,不知他们为何对我如此仇恨?”
“他们并非是恨你,而是恨蓝大将军,恨我家大王,想利用谋害小姐之事,破坏我们两国地联姻,让两国的友情平添裂隙。”
“大都督果然眼光犀利,看来天下间任何事都瞒不过你。”
丘朗谦虚道:“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地事情,想要谋害小姐的无非是中原的其他几股势力,不是萧氏便是巴蜀。”
纾秀道:“我听说巴蜀的主人名叫龙渊,天下间都在传闻他是过去大康的主人!”
丘朗笑道:“小姐相信?”
纾秀轻声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丘朗道:“小姐是相信自己的父亲还是相信别人的流言?倘若巴蜀的主人当真是大康的真正主人,蓝大将军岂不是早就率军将他迎入康都?”
纾秀暗赞丘朗厉害,一句话便将矛头巧妙的转向蓝循,假如自己说龙渊就是大康的主人。那么就等于承认义父谋逆,她轻声叹了口气道:“这天下间地事情还是交给男人去理会,我们这些女儿家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不免感到一阵悲伤,自己本想在乱世之中飘然世外,却想不到最终仍然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
丘朗暗赞纾秀不凡。他和纾秀虽然接触不过一日,可是却已经知道纾秀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蓝循将这样一个女子送来,不能不引起丘朗的警惕,警惕之余,他又颇多遗憾,如此貌美聪颖地女子竟然要嫁给梁轩宇那个废物,实在是暴殄天物圣所哀。他看似漫不经心道:“这次的和亲当真是很不容易,我们派去的遣婚使莫名其妙失踪。你们送亲的武士又遭受伏击。几乎被杀殆尽。”
纾秀小声道:“若是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岂不是让外人颇多揣测,我听闻有人传言是我义父杀了楚国的遣婚使,过两日该不会有人又传出是楚国为了报复杀死了送亲的武士吧!”
丘朗的笑容变得突然有些生硬。他呵呵笑道:“清自清,只要咱们两家心中明白就好……”“蓬!”龙渊指下的琴弦突然崩断,一双剑眉紧紧皱起。不知为何他今日总是感觉到心境烦乱,一旁在听琴的苏红袖抚着日渐隆起地肚子站起身来,轻声啐道:“原指望你能够弹一好听地曲儿给宝宝听,可千万不要吓到了他!”
龙渊歉然笑道:“我今日心绪不宁,还是算了!”望着崩断的琴弦,心中感到一丝怪异的感觉,苏红袖看出他神情有异,轻声道:“怎么了?”
龙渊道:“我大哥他们走了几日?”
苏红袖想了想方才道:“算起来也有将近一月了。现在他们应当到了女真国境。”她牵住龙渊的大手。温婉劝道:“大哥勇猛无敌,二哥沉稳老练。石娃子又精灵地跟个猴子似的,这天下间能让他们吃亏的人根本没有。”
听苏红袖这样说,龙渊方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大概是我多想了,这两日我总是在想那幅藏宝图地事情,该不会是一个陷阱吧。”
苏红袖啐道:“神武皇留下的东西又怎会是陷阱,难道他在几百年前就憋住了劲儿,要谋害你这个后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