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三倒是很识时务,苦苦哀求道:“我错了,我不该辱骂那位大爷……您……您权当我是一个臭屁,就将我放了吧!”
狄惊雷鄙夷的啐了一口,将陆乔三扔到一边,那陆乔三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腰腹向远方逃去。
秦晖叹了口气道:“各位兄弟,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各位看在秦晖的份上不要见怪!”
龙渊笑道:“既然是我二哥的朋友,大家就是兄弟,这些话说得客气了。”
秦晖叫来几名精壮的脚夫,又找来两辆车马,亲自将龙渊等人送到附近的西川古镇之上,安顿他们几个在镇上最大的西江客栈落脚。
安顿停当之后,秦晖又在客栈隔壁的望江楼设下酒宴,为龙渊一行接风洗尘,当然他今晚所宴请的主客乃是陈武阳。
他们五人在明宇阁落座之后,一轮明月刚好从天际升起,明宇阁四面墙上,全都开有格窗,凭窗眺望,风景各不相同。
从龙渊的角度正看到嘉陵江宽阔的江面在夜色中静静奔流,月光洒在江面之上,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银色长龙出没于深蓝色夜景之中,当真是赏心悦目,神清气爽。
秦晖举起拳碗,此碗乃是当地土窑生产的粗磁,碗口拳头般大小,故而得名,瓷质发青,色深浅不一,别有一番古朴味道,倒满之后大概有二两酒水的摸样。秦晖微笑道:“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竟然能够得遇故友新朋,我秦晖不胜欢喜,来!大伙儿同干了这一杯!”
狄惊雷率先响应,他为人豪爽,酒量更大,仰首将碗中酒水饮了个一干二净,只觉酒水入喉绵甜,满腹声香,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在五脏六腑间蔓延开来,不禁大声赞道:“好酒!真是好酒!我若是没有猜错,这一定是玉泉墟的两泉春?”
秦晖哈哈大笑:“狄兄果然酒道高手也,此酒的确是产自玉泉墟的两泉春,而且是窖藏十年的两泉春!”
龙渊自从结识狄惊雷之后,酒量也增长了不少,跟随他也学会了一些品酒的学问,品了品两泉春的味道,的确绵甜甘醇,后味隽永,微笑道:“秦大哥和我二哥看来认识了很久!”
秦晖点了点头道:“我和武阳同时入伍,在一同训练了两年,后来武阳常驻京师,而我却被派往了西南护军司马雄麾下!”
龙渊内心一怔,想不到秦晖竟然是大康西南军的将领,低声道:“司马雄?他不是已经死在雁门关了吗?”
秦晖黯然叹了一口气道:“黄兄弟说得不错,当日,司马将军奉圣命前往雁门关接替蓝循的军权,我也是随行将领之一,谁想到蓝循表面上平和恭顺,内心却阴狠歹毒,趁着司马将军不备,一剑将司马将军斩杀于威虎堂前。”
龙渊虽然知道司马雄被蓝循杀死,却并没有亲眼见到当日的情景,如今听到秦晖说起,仍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蓝循的阴险毒辣可见一斑。
陈武阳端起酒碗道:“说起这件事,我倒要敬你一杯,后来我才知道,当日蓝循斩下司马雄的首级之后,所有跟随前去的将领都吓得胆战心惊,唯有你秦晖宁折不弯,不但不向蓝循屈从,而且凛然大义向蓝循要走了司马雄的首级,还他一个全尸!”
秦晖谦然笑道:“身为司马将军的属下,自然要维护他的尊严,这本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龙渊和狄惊雷、赵子服同时举杯道:“秦兄高义让人佩服,我们也敬你一杯!”
秦晖却之不恭,只能接受了众人的敬酒。
赵子服微笑道:“子服有件事搞不明白,秦兄带回了司马雄的尸首,等于为西南军立下大功一件,缘何会来到这巴蜀西荒?难不成火山口已经被西南军统管?”
秦晖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酒碗道:“我带着司马将军的骸骨返回军中之后,谁想到新任护军刘禄禅竟然将罪责全都推到我的身上,还说我是蓝循派来的奸细,让人将我下狱!”
狄惊雷大怒,不禁在桌上击了一拳,震得碗儿碟儿都跳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这帮昏庸无用的将领除了会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论到战场杀敌,全都是个顶个的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