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瀚内心微微一怔:“他当真这样说?”
“我何时骗过你?”
唐瀚沉思片刻又道:“蓉儿,我想单独和陛下会面!”
翌日清晨,唐瀚在品石斋内单独与龙渊会面,对这个昔日大康的皇帝,唐瀚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当然更谈不上任何的好感,龙渊比他想象中要朴素许多,看着这个黑瘦地少年平静走入品石斋内,他从容地步伐,淡然自若的表情让唐瀚不禁一怔,在经历这么大的变故之后,龙渊仍然能够保持这份平静地心境,的确拥有着超出常人的胸怀。
“臣唐瀚参见陛下!”
唐瀚上前欲行跪拜之礼,却被龙渊及时扶住臂膀,龙渊低声道:“姑父大人,千万不要如此,大康的皇帝早已死了!”
唐瀚抬起头来,试图从龙渊宛如海洋般深邃的双目中搜寻他此刻真实的想法,可马上他便发觉,自己的努力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两人在紫檀雕花木椅上坐下,唐瀚亲自为龙渊斟上香茗,龙渊端起茶盏在距离鼻翼一寸处停下,轻启盏盖,静静品味着淡雅的茶香,目光在四周摆满的奇石上游移,轻声赞叹道:“原来姑父还有这么雅致的情趣!”
唐瀚笑道:“我这点粗鄙的爱好,当真是贻笑大方了!”
龙渊摇了摇头道:“石拥有云根地骨的坚实,还有超越时空地永恒。在我看来
物之基,土壤之源。孕生于苍茫之中,历经万劫而霜而刻骨,懂得欣赏石头的人,必然对人生有着深切的感悟!”
唐瀚肃然起敬,龙渊小小年纪竟然说出一番如此的道理,他的眼界和见识绝非寻常。唐瀚低声道:“我说不出什么道理。只是喜欢它们身上兼有古朴和灵动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龙渊微笑道:“大巧若拙。胸怀日月,石中的玄机与奥妙,只有有心人方才能够感悟的到!”
唐瀚马上听出了龙渊话中地深意,不觉又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位大康地亡国之君。轻声道:“陛下这次前来究竟有何差遣?”
龙渊摇了摇头道:“姑父,陛下这两个字,你休要再提起,若是你还把我当成侄儿。便叫我一声渊儿,咱们爷俩儿推心置腹地说几句话儿,等我走出这道房门,你权当我从未来过如何?”
唐瀚点了点头,却不知小皇帝要向他说什么?
龙渊道:“姑父!我此次前来,并非是想借助你的力量复国,大康之所以沦落到今日的局面,全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我绝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将你和姑母拖入困境之中。”
唐瀚没有说话,心中暗忖:“他这番话到底是出自肺腑,还是知难而退?这小皇帝的心机当真称得上深不可测!”
“而今的大康已经是四分五裂。蓝家、萧家、梁家三足鼎立,中原地带又被乱贼盘踞,姑父有没有想过日后该怎样做?”龙渊慢条斯理道。
唐瀚终于明白,龙渊是在探自己地口风,想问清自己将要倒向何人的阵营,他饮了一口香茗方才缓缓道:“我的实力虽然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可是他们中任何一个想要攻下宣城,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龙渊微笑道:“姑父据有绿海原和阴山脚下的牧场,大康最好的骏马多数产自这两个地方,谁人想要图谋天下,肯定要先打你的主意!”
唐瀚抿起嘴唇,他低声道:“你尽管放心!我唐瀚活在世上一日,便一日不和那些奸贼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