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密谈许久,终归有了收获,陈崇虎将那张图纸收入怀中,打算待回去细细观看。</p>
天色渐晚,金乌渐沉,孙家老少齐上阵,早把事情处置了利索,只待陈崇虎和孙传东入座,开席!</p>
窗外爆竹声响,窗里人团圆,那五爪黑豚开膛破肚洗干净,经过烹调,总算用新鲜的本味,成全了更不同凡响的味道,摆满一桌丰盛,作为孙家的年味。</p>
大抵是为了款待陈崇虎,孙家老大特意拿出了陈酿的透瓶香,也叫景阳冈,这是顶有排面的酒,芳香馥郁,曲径回肠,还没入口,便已为其芳香陶醉,据说当年武松上景阳冈打虎便喝的是这种酒,出门倒,通泰香,三碗不过冈!</p>
盛情难却,陈崇虎也是好酒之人,着实放开了量,打着圈行酒令,真有要震慑梁山好汉的架势,将这醪糟美味灌下肚去。</p>
众人喝着,嬉笑闹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不察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p>
陈崇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打了个冷嗝,猛地呼出两道浓重的酒气,眼睛虽带了些稀松,但说话还算伶俐,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今日您诸位盛情款待,年夜收留我这孤家寡人吃酒,过了子夜,正是新年,我祝您等身家胥庆,福寿康宁,万事顺意,福田广种。时候不早了,不敢再打扰您家团圆,陈某告辞。”</p>
“虎爷留步!”孙家老大见陈崇虎吃多了酒,不免有些担心,上前一步道,“哪有什么叨扰的,您是贵人,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如今夜深了,山路难行,我方才看外面还下了雪,虎爷,您若是不嫌弃家里逼陋,不妨在家里住下,明日再归。”</p>
“孙老哥,好意我心领了,”陈崇虎笑了笑,微微打开一些门缝,借着冷气揉了把脸,又说道,“只是屠户杀了猪,不能在主家过夜,这也是规矩,我到您这已经坏了两回规矩,再一再二,是决计没有再三的道理,若是因为我坏规矩,将您的门楣沾染了晦气,给你们招惹祸端,反倒不妥,不妥。”</p>
陈崇虎说着,又顶出一个酒嗝来,顶得他趔趄一步,叫人忧心。</p>
“哎呦,虎爷,您这……欸,好歹将斗笠带上。”孙家老大连劝着不住,手忙脚乱的从旁边翻出一个斗笠来,送了过去。</p>
“欸,您歇着,留步。”</p>
陈崇虎随手接过斗笠,一把扣在头上,连摆几次手,把人往屋里推,猛的转身出了门,掩上,径直离了罗闻庄,只留下雪地中的一道脚印,证明来过的痕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