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嗒……</p>
整个世界陷入沉寂,仿佛只剩这水珠滴答,三秒一下,节奏均匀。</p>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p>
水滴声节明显加快,好像梦中人突遇噩梦,呼吸瞬间加速。</p>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p>
水滴声越发急促,如射击,由点射变成扫射。</p>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p>
须臾,无数水滴声变得无比密集,有如高空撒豆。</p>
没有高空,也没有撒豆。</p>
空间阴暗幽闭,令人窒息的水滴声完全不知从何处而来。</p>
阴嗖嗖的冷风呼呼横贯,吹得水幕乱了方向,活人断了肝肠。</p>
蓦地,泥泞当中,一只苍白的手探了出来。</p>
充满求生欲的一只手。</p>
艰难地扒拉着泥泞土块,活像一个溺水之人,活生生要扒拉出一线生机。</p>
呼!</p>
一个浑身泥泞的女人顺那只手扒拉的位置直起身来。</p>
长发覆面,看不清长相。</p>
看上去很多年没有修剪的头发,都已经打结了,凌乱地垂到胸口以下,上面还沾满着泥浆在滴滴答答。</p>
情形说不出的诡异。</p>
呼哧呼哧!</p>
拉风箱似的,女人大声喘着粗气。</p>
先前扒拉的那只右手,竟一直保持着扒拉的姿势,不断凑近,不断凑近……</p>
这只手,竟直接抚在了江跃的脸上。</p>
“跃儿,好冷……”</p>
江跃恍然惊觉,整个人弹簧似的弹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屁股下的藤椅被他带翻在地,又撞到旁边的茶几上,乒乒乓乓,乱成一团。</p>
屋内明窗净几,屋外青砖碧瓦。</p>
哪有雨幕泥泞?哪有满身泥泞的女人?</p>
江跃双手揉揉太阳穴,快节奏地晃着脑瓜子,极力想摆脱刚才那段噩梦般的画面。</p>
又是这个梦……</p>
进入四月才四天时间,这个梦已经是第七次出现了。</p>
或小憩打盹,或深度睡眠,这个梦总是不约而至。</p>
来无影,去无踪。</p>
仅仅是个梦吗?</p>
江跃狠狠搓了搓脸颊。那只苍白的手触摸在脸上冰冷的触感,潮潮的,黏黏的,好像实实在在发生过。</p>
尤其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