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发话了，陆西星自然照办。</p>

不过他跟别人不一样，在扶乩之前，先从殿角请出吕祖像，然后在小太监的服侍下洗了手，接着上香三炷，盘膝坐在吕祖像前闭着眼不知道在干什么。</p>

至正帝显然对他这套流程非常熟悉，只是默默坐在地上手结丹印神游物外。</p>

好一会儿，直到殿中又有了动静，他这才睁开眼。</p>

只见平日里惯用来充作副鸾的王吉，以及唱声、记录生的小太监们，此刻早已头戴青叶帽，换了道服站在金沙盘旁准备好了。</p>

而陆西星这时也站在金沙盘旁沉默不说话，等着他睁开眼。</p>

“开始吧！”至正帝宣布道。</p>

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天地者，乾坤之象也；设位者，列阴阳配合之位也；易谓坎离者，乾坤二用。</p>

二用无爻位，周流行六虚，往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幽潜沦匿，变化于中，包囊万物，为道纪纲，以无制有，器用者空，故推消息，坎离没亡。言不苟造，论不虚生，引验见效，校度神明，推类结字，原理为征。</p>

坎戊月精，离己日光，日月为易，刚柔相当，土旺四季，罗络始终，青赤白黑，各居一方，皆秉中宫，戊己之功。</p>

陆西星口中念着《参同契·乾坤设位章》，周围一片肃穆，只有烛火摇曳。</p>

突然，不知风无端而起，原本轻轻摇晃的烛光剧烈地晃动起来。</p>

殿中众人袍角飘起，闭眼跟着陆西星后面一起念诵《参同契》的至正帝眉宇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张开眼睛。</p>

突然，他的耳朵里传来沙沙的声音。</p>

他知道，陆西星已经开始在沙盘上写字了。</p>

旁边王吉念诵道：“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p>

至正帝心中一动，眉角轻跳。</p>

王吉继续念叨：“国无不安，名无不荣！国无不危，名无不辱！”</p>

听到这，至正帝的眉心微微皱起。</p>

但扶乩还在继续：“萧萧哀风逝，淡淡寒波生！”</p>

……</p>

到这时，沙沙声停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