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年纪大忒没劲，阿成也是不开窍的榆木脑袋。</p>

念及于此，这位教头循循善诱，开出价码：</p>

“通文馆有五部大擒拿，罗汉手分筋错骨，缠丝劲练皮练肉，龙行掌发力刚猛，白猿功纵横急掠，心意把摔打阴毒。</p>

集合养练打杀于一体，步步扎实，走得长远。</p>

你可知，练筋练骨，练皮练气，又被那些个仙师道官统称为‘金肌玉络’、‘汞血银髓’、‘水火仙衣’和‘周天采气’。</p>

并非随便套个文绉绉的词儿，里头很有讲究……”</p>

白启眼睛一亮，瞬间来了兴趣。</p>

他最喜欢听这些高人指点，阐述见解。</p>

感觉对于自个儿梳理体系，增长学识很有帮助。</p>

没办法，打渔人东拼西凑学来的拳脚功夫，终究太杂太乱，不成章法。</p>

根本比不上那些大武馆的亲传，时刻有师傅手把手教，耳提面命。</p>

宁海禅咀嚼鹅肠，细细品味，后半截话像是被堵住了，半天没挤出来。</p>

白启立刻会意，赶忙夹起那条肥嫩鹅腿，毕恭毕敬送进碗里：</p>

“阿七在黑水河打渔，漂泊无依，艰难求活，教头如若不弃，我愿拜为恩师！”</p>

抱大腿要及时！</p>

五百里山道，八百里黑水河，再没有比面前这位主儿更猛的武行中人。</p>

莫说磕头拜师，跪下认个干爹都成！</p>

宁海禅满意地点头：</p>

“你做事的悟性，不见得比习武低。既然这样，为师再跟你说道说道，仙师道官所指，乃是四大练中的极高成就。</p>

你而今是练筋对吧，前面分为‘养足气血’、‘感应拿捏’，‘淬炼劲力’三步。</p>

火候一到，气与力合，便是大成。</p>

但中间其实缺了一步，唤作‘劲达四梢’。</p>

只有如此圆满，方能完成‘金肌玉络’。”</p>

这位教头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坐直身子。</p>

似有筋骨摩擦的细微声音，喀嚓响起。</p>

只见宁海禅脊背挺立，肩阔如山，宛若奇峰突出拔地而起，霎时展现出极为浓烈的压迫感。</p>

窗边的日头照射进来，看似松松垮垮的皮肉，竟然浮现出一层浅浅的金玉光泽，莹润生辉。</p>

“这叫‘玉树挂宝衣’，何为‘玉树’？乃骨架也。</p>

骨质紧实，关节温润，站桩行拳事半功倍。</p>

何为‘宝衣’？筋肉也。</p>

松沉自如，积柔成刚，全身如同一体，宛若整件衣物。</p>

你见我，肌体如金，筋络似玉，这才配叫‘圆满成就’。</p>

如何摘得四练大圆满，黑河县的所有武行都教不了你。</p>

唯通文馆，才够资格。”</p>

宁海禅咧嘴一笑，轻描淡写间，大有把断刀门、神手门、天鹰武馆那几家，视为土鸡瓦狗的意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