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种道理须得自个儿领会。</p>

旁人讲再多，也是无益的废话。</p>

小老头意兴阑珊，闭上眼继续打瞌睡。</p>

没等他起困意，便有人踏进东市铺子：</p>

“水哥，我又来了！”</p>

……</p>

……</p>

白启迈过门槛，手里头提着渔网鱼篓。</p>

他把东西搁在地上，摸出一吊大钱交够租赁的费用。</p>

欠鱼栏的账，就跟赊赌坊的债没两样。</p>

时间越长，心里越不安。</p>

要知道，九出十三归。</p>

放在黑河县，居然算是行情价！</p>

可见离谱！</p>

“生分了，阿七，我难道还会滚你的利？”</p>

梁三水笑呵呵接过那吊钱，感慨着白启的小心谨慎。</p>

普通的打渔人，怎么可能注意这些细节。</p>

“水哥仗义的名声，码头上谁不晓得，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p>

该给的钱，绝不能少，否则坏了规矩，让水哥你难做，那就是我的过错了。”</p>

白启诚恳说着，语气很是亲近，叫人生不出半点恼怒。</p>

也正因为这份机灵劲，梁三水乐意跟他闲聊攀谈。</p>

“好好好，还是阿七你晓事。</p>

今个打到什么好货了？</p>

东来楼的伙计昨天还问，有没有新鲜的河鳗、白鲢、黑鳙。</p>

咱们铺子的打渔人，就属你最能弄上这些渔获。”</p>

梁三水提笔把账填了，抬头问道。</p>

“水哥，我守了好几天，终于搞到一条宝鱼。”</p>

白启清了清嗓子，拔高音量道。</p>

“宝鱼……嗯，什么？宝鱼！”</p>

梁三水习惯应了一声，然后才意识到不对，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之色。</p>

“不得了啊！阿七，你这是撞大运了！</p>

老天爷终于睁眼，让泼天的富贵落你头上！”</p>

一条宝鱼可换几十两银子，对劳苦奔波的打渔人来说，堪称改命的机会！</p>

“快快拿出来！是不是活的？死了可就跌价……居然是银沙鲤！至少四斤重！”</p>

梁三水还算平和的心态，在白启打开抄网的那一刻，瞬间激动起来。</p>

他认出那条活蹦乱跳的肥硕大鱼，正是银沙鲤！</p>

“这么鲜活，这么好的重量，足以换得四十两银子……爹！阿七打上一条银沙鲤，我给你买了！”</p>

梁三水面色涨得通红，显然气血上涌。</p>

转身急匆匆招呼伙计过称，定价。</p>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p>

我的腿脚，也不是吃一条银沙鲤就能解决。”</p>

小老头双手撑着摇椅，一点点站起身，绕过柜台走出来。</p>

他的膝盖像是生锈了，弯曲打直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僵硬。</p>

裤腿露出的皮肉，更有些溃烂的痕迹。</p>

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好似鸡爪，已经扭曲变形。</p>

“风湿关节炎么？有点像。”</p>

白启眼睛一缩，梁三水的老爹，这是得了什么怪病？</p>

他心头闪过银沙鲤的介绍，食用能驱湿寒，养筋骨。</p>

“五斤二两重，确实难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