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安怔怔地看着，出于本能地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又摔倒，他扶着刀子想站起来，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p>

他感到很悲伤，同时觉得自己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p>

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所来的世界根本就没有希望，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下场。</p>

这时，塞利安又看到那些退进黑暗的东西重新爬了出来，就停在面前看着自己。</p>

他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再在这里死一次。</p>

所以他满脸空白的躺着，等那些怪物接近，像杀死这周遭已经离去的人那样杀了他，或者把他分而食之。</p>

他们的血和内脏会混合在一起，因为这就是这么一个荒唐的世界。无所不在的巨大人头看了过来，嘴里碎碎念着“看啊，新的外来物，又得交代在这了”，它们悬停在空中，交谈的内容只有人性最恶心的部分。</p>

塞利安的噩梦总是这样的绝望。</p>

可过了很久，想象中的撕裂都没有发生。</p>

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很轻，是孩子才有的那种小心翼翼。</p>

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她说：“是绮莉让你来的吗？”</p>

塞利安睁开眼，看了过去——对方就站在面前，穿着一套遍布血污的白裙，正歪着头看他。</p>

她四周散着那些怪手的残骸，不知发生了什么，此刻呈现出来的状态是干枯、毫无生机的，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似的。</p>

他盯着那张脸，试图辨认出是谁——结果显而易见，一个曾在梦里出现过的亡人，有一张几乎跟那位“好朋友”相同的脸，只是多出了孩子才有的好奇与倔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