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皱眉，</p>

“国王陛下？”</p>

克莱内尔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混地问道：“死了？”</p>

“噗！咳咳咳咳……”</p>

南森猛烈地咳嗽，说道：“什么啊！？”</p>

克莱内尔耸肩，</p>

“听说当今国王生活不太检点，很喜欢女人，要是真得了什么病也不是不能理解。”</p>

南森：“……”</p>

实在懒得反驳了。</p>

他摇摇头，</p>

“没事，这就是一篇访谈，讲了教育的事。”</p>

克莱内尔问：“小学？义务教育？我儿子能上吗？”</p>

看他眼中充满期待，南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着怎么岔开话题，视线没有焦点地在访谈版上扫来扫去，</p>

蓦地，他的目光停住了，</p>

“这是……这是什么？”</p>

克莱内尔说道：“你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p>

南森说道：“克莱老大，你对塔甫河谷案有印象吗？就是那个铁路工人罢工的案子？”</p>

克莱内尔歪着头想了很长时间，</p>

“没，没印象了。”</p>

这个不怨他，</p>

就算不说全球范围，只说英国境内，类似的事件实在是太多了。</p>

更何况，塔甫河谷案是1900年的事情。</p>

南森皱眉片刻，</p>

“我……我还是给你们读读吧，感觉这篇访谈比《魔戒》都要有意义。”</p>

克莱内尔一阵无语，</p>

他最怕的就是南森说“有意义”、“有内涵”这种词，</p>

文绉绉的，太掉书袋了。</p>

但他还是捧场道：“行吧，你念念看吧。”</p>

南森点点头，</p>

“你们可认真听好了。”</p>

……</p>

记者：你好，你是……不，还是请你自我介绍吧。</p>

安德松：我是克雷蒂尔·安德松。我是一名建造铁路的……额……我是一名铁路工人，但我已经半年没有工作了。</p>

记者：我注意到，你的左腿……</p>

安德松：是，我的左腿断掉了。当时有石头掉下来……</p>

……</p>

南森念到这里，克莱内尔有些猛地一挥胳膊，大喊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塔甫河谷在威尔士，对不对？南威尔士！这个案子是因为隧道坍塌！”</p>

这话提醒了众人。</p>

各种议论声随之响起，</p>

“我也记起来了，河流和运河相距1900码，中间还有一条山谷，工程很复杂。”</p>

“啊，那个是修建隧道的工程吗？”</p>

“虽然通常被称为‘隧道’，但从技术上讲，该是一条很长的倾斜铁路桥，一半在山下、一半在山上。”</p>

“你懂这个？”</p>

“我不懂，不过我兄弟是铁路工人，他曾经说过这个活很难干，也难怪最后会在回填的时候因为炸药使用不当而塌方了。”</p>

……</p>

七嘴八舌，他们已经基本还原了事情起因的全貌。</p>

克莱内尔对南森点点头，</p>

“继续。”</p>

南森说道：“哥几个说得没错。这样，我直接把你们知道的部分跳过？”</p>

众人一齐点头，</p>

“嗯，可以。”</p>

南森便继续往后读了。</p>

……</p>

记者：所以，那条腿是被石头砸断的？</p>

安德松：这么说也……唔……其实是被……嗯……就是石头压在了上面，因为没有救援，所以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能算是砸断吗？</p>

记者：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等待救援等了很长时间？</p>

安德松：是的。</p>

记者：条件很艰苦是不是？</p>

安德松：有水喝，但是没有吃的。小乔因为肚子太饿了，迷迷糊糊间咬掉了自己的脚指头，但我觉得是他吃那些草吃的，出现了幻觉；布尔一直能找着老鼠吃，我们都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隆倒是很能扛饿，他总开玩笑说自己是没有肉的牛膝骨……</p>

记者：可以了。</p>

……</p>

克莱内尔：“可以了。”</p>

众人不由得安静。</p>

小工人牙齿都咬得打颤了，问道：“克莱老大，这些都是真的吗？”</p>

克莱内尔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冰冷，</p>

这个眼神就是最好的回答。</p>

忽然，有人说：“那些面粉厂的人忽然发疯放炮，会不会是因为这个？”</p>

这个可能性非常高。</p>

克莱内尔沉默了好一阵，忽然说道：“我记得在安全门后面有油漆，你们弄一个木板，在上面写点儿字。”</p>

工人们面面相觑，</p>

“写字？”</p>

他们看向南森。</p>

克莱内尔严肃地摇了摇头，说：“别把南森拉下水。”</p>

有人说：“可我们不会写啊。”</p>

克莱内尔冷哼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