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年轻人的口音中也确实带着西班牙腔调。</p>

莫奈将手中的《镜报》递了过去，说道：“你看看这个，这版漫画或许会对你有启发。”</p>

“啧……”</p>

毕加索咋舌。</p>

因为漫画往往要适应印刷，所以在细节上根本比不了传统绘画，</p>

对科班出身的画家来说，漫画实在没什么好研究的。</p>

毕加索心不在焉地接过了报纸，</p>

几秒种后，</p>

蓦地，他睁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p>

“这是……这是什么？”</p>

没有人回答。</p>

毕加索环顾四周，却发现大胡子为首的三个男人都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p>

可手中的报纸又是确确实实存在的。</p>

毕加索仿佛受到了天启，</p>

他的目光投向西方，像是在寻找伦敦的方位。</p>

过了片刻，他开始收拾画架，随后便将东西带好，急匆匆地出发了。</p>

……</p>

伦敦，</p>

舰队街，</p>

《镜报》报馆。</p>

陆时的办公室内，蒙德里安正杵在那儿，脸上满是倔强的表情。</p>

陆时则是一脸无语，</p>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我头一次见画家强烈要求不在自己的作品上署名的。怎么？你是看不上漫画这种表现形式？觉得《简·爱》的漫画版会成为你的污点？”</p>

蒙德里安摇头，</p>

“那怎么会？这种漫画的技法，已经足以称为‘开宗立派’了！”</p>

陆时晕了，</p>

“那你还不想署名？英国跟荷兰应该没有什么政治问题吧？你在英国发漫画，会被荷兰那边儿迫害？”</p>

蒙德里安不由得感慨陆时的想象力，</p>

他继续摇头，</p>

“不是，不是的。”</p>

陆时问：“那是为什么？”</p>

蒙德里安不希望署名有两个原因：</p>

一、他觉得这种漫画的技法是陆时发明的，就算要署名，也应该是他和陆时一起署名；</p>

二、陆时之前支付了1000镑，这笔钱显然是为了玛格丽塔小姐，蒙德里安既然收钱，那就得奉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策略，把名声全都归到玛格丽塔小姐身上。</p>

蒙德里安说：“陆教授，你不是已经为玛格丽塔小姐支付费用了吗？放心，我不会在外面说任何多余的话。”</p>

陆时：？？？</p>

百思不得其解。</p>

他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蒙德里安是把那1000镑当成了支付枪手的费用。</p>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p>

斯科特闯进来，说：“陆，前天的销量出来了！你猜是多少？”</p>

陆时沉吟，</p>

《镜报》现在每天印刷15万份，</p>

但前天脱销了，那最后的销量肯定高于这个数字。</p>

陆时说：“考虑到我们的印刷量，我想，大概是20万份？”</p>

斯科特回答：“不到。即使已经火力全开，印刷机还是跟不上，都冒烟了也才印出不到18万份。不过，这些报纸全都卖出去了。”</p>

这个数字已经相当恐怖了，</p>

陆时十分满意。</p>

斯科特继续说道：“但我们是亏钱了的。因为漫画印刷需要熟练的版工，他们的薪水本来就高，再加上那天是五月一日，我们又必须为工人们支付额外的费用，导致入不敷出。”</p>

陆时无所谓地摆摆手，</p>

“无妨，一回生、二回熟，成本很快就能压缩下去了。”</p>

对此，斯科特也持相同观点。</p>

他笑嘻嘻地问：“陆，你猜为什么我们的销量能爆？”</p>

陆时想了想，</p>

“是因为女性读者吗？”</p>

斯科特哈哈大笑，</p>

“Bingo！《简·爱》实在是太受女读者喜欢了。很多没有读报习惯的伦敦女市民愿意为此掏钱，我听说，现在几乎所有女校都已经开始流行重读《简·爱》的活动了。”</p>

陆时挑眉，</p>

隐隐地，他觉得这件事会变成某种意想不到的麻烦。</p>

但这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难讲出其具体由来。</p>

陆时将这种不安从脑海中清退，转向蒙德里安，说道：“蒙德里安先生，你就别多想了，好好作画就可以了。将来，说不定你能名留青史、自成一派呢？”</p>

蒙德里安咂咂嘴，琢磨出味儿来了，</p>

“嗯，如果真能开宗立派，名字便叫‘东方画派’如何？因为是受了身为中国人的陆教授的指点嘛~”</p>

陆时以为自己听错了，</p>

“什么？”</p>

蒙德里安露出笑容，</p>

“陆教授，我知道你谦虚低调，不愿意我拜你为师。可是，你的那些指点又是实实在在的，就别推脱了。”</p>

陆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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